“这媳妇儿都有孕了,男人不在身边?怕不是在外头养了外室吧。”老翁音调一扬,嘲讽起来。
林阮阮眉心跳了下,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老伯,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姐姐的夫君最疼她了,断不会养外室的。”竹青一听老翁的话顿时就不干了,恨不得跺着脚解释。
“啧啧,这世上从来就不缺痴心的女子和负心的郎。我看啊,你姐姐也是个痴心的蠢姑娘。”
老翁啧了两声,嗤笑了句。
“你这老伯,怎么能瞎说呢。”林阮阮还没开口,竹青倒是急了。
“竹青。”林阮阮急忙喊了声,那姑娘才回过神来。
“好了,你们两个既然要借牛车赶路,那总得给老汉我点好处吧。”
老翁摸了下面前的白须,颇有些势力的说。
林阮阮嘴角抽了抽,制止住竹青欲拿银子的手。
“不知道一大盆冷吃兔,再加上一只烧鸡两只烧鹅,再来一壶好酒够不够。”她忍着肚子里的不适,冲着那老翁问道。
老翁顿了下,扭头看向这姑娘。
“你认出我了?”他颇有些不信。
“没认出来,敢问老翁你是??”林阮阮一脸正色的摇头,望着老翁反问。
“哎呀呀呀,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鬼呢。咱们怎么说也有一年没见了,怎么就被你发现了呢。”
老翁扯掉脸上的白眉白须,摘掉头上花白的头发,又抹了下脸上脏脏的泥土,露出他原本的模样。
原来这老翁竟然是宏忍那个酒鬼!不,他现在不是酒鬼了,而是将一个头顶光光的大和尚!
“师父。”见到他,林阮阮高悬的一颗心可算是落了地。
刚喊了一声,肚子里便是一阵剧烈的抽痛。她只觉得自己两眼一黑,就这么没了知觉。
“阮阮姐!”见她晕下去,竹青可是吓坏了,赶忙扶住她大声喊。
宏忍也吓坏了,赶忙跳下车一把保住这徒儿媳妇。
“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就晕了呢?”他愣是没明白,自己不过是逗这丫头玩一玩而已。
“你是阮阮姐的师父?”竹青一脸戒备的望着他,低声问道。
“是,我就是你阮阮姐的师父。”宏忍睨了她一眼:“我徒儿这究竟是怎么了?”
林阮阮晕倒前的那声师父竹青是清楚听见了的,这会儿听宏忍自己承认,心里也就有了底。
遇到个能信任的人,又逢林阮阮晕倒,竹青就像遇见了主心骨一样。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刚才阮阮姐说她肚子有点抽着痛。”
她没怀过孕,也不知道有孕的妇人肚子抽痛意味着什么。但她依稀觉得,林阮阮晕倒或许与这个有关。
“肚子抽痛?”宏忍的手已经搭上林阮阮脉门,拧着眉探了一会儿。
“这是惊着肚子里的胎儿了,得赶快给她找个地发安胎。”
说完就将人抱起来放在牛车上,这会儿也不说什么好处不好处的事儿了。
开玩笑,林阮阮肚子里怀的可是他唯一的徒孙。
若是这小徒孙有什么好歹,他都要不想活了,要那些好处又有什么用。
边驾牛车的时候他还在边后悔,为什么就不直接跟林阮阮相认,还要跟她逗乐子,平白耽误这么多时间。
而后又是纠结,不知道这牛车到底是该赶的快一些还是慢一些。
快一些吧,怕林阮阮受不住,反而更容易滑胎。
慢一些吧,又怕耽误时间,导致胎儿保不住。
这头一回做师公,他可太难了啊。
竹青也很慌乱,这会儿就守在林阮阮身边,生怕她说有哪儿不舒服。
手轻轻的放在林阮阮肚子旁边,只等她说一句就立刻帮她扶着。
颠颠簸簸的往前走,又走了快半个时辰,总算是看到了个小城。
宏忍忙不迭的打听大夫所在的方向,将人带了过去。
这期间林阮阮一直没醒,知道大夫号脉后又给开了药她才迷糊醒过来。
“师父,真的是你吗?”她还有点恍惚。
“可不是我吗,要不是我,你今天就要死在哪儿了。”
宏忍没好气的瞪了眼林阮阮,低声抱怨。
这时候林阮阮也顾不得同他驳嘴,她的一颗心里只惦记着自家夫君。
“师父,柏程安呢,你见到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