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吗?”
快走到之前界线的距离,虽然白线已经消失,但大致的位置,一众人都记得清楚。
走到近一半的位置,之前其中一个闷油瓶问道,脸上却是严肃。
“害怕?”
似乎是听到好笑的东西,女贞转过头,盯着他。
“你知道吗,从我祖父母到我这一代,只有成为了巫师。被检测出有巫师资格那一天,我家里那个场面,父亲、母亲还有我爷,都是激动的不行。”
那人点点头。
在巫咸国,想成为巫师,确实都是看脸。
“我父亲甚至说,之所以我能够成为巫师,都是因为他在村里担任公职的原因。所以要求我在成为大巫师之后,一定要为族群好好做奉献。”
“令尊真是深明大义。”
感叹一声,继续问着。“然后呢。”
女贞笑了起来。“说完这话,不到一个月,便因为村里的事情遭遇山洪,不幸去世了,连尸体都是当时我的师傅帮我找到的。”
那人身体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女贞。“那你。”
无法理解女贞的想法,他是个标准巫师家庭,上面几代都是有着巫师的存在,比起其他,在家里面修炼的气氛强过其他所有。
所以他很难理解为何在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后,女贞还能为族群去想那么多,牺牲那么多。
看出那人的想法。
“不必诧异,大概这就是一个人的命吧,心里装着什么东西,从小时候,可能就已经埋下了种子。到长大以后,要么完全崩坏,要么就长成参天大树。”
那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很少看见有你这么乐观的人。”
“嗯。”
女贞应了一声。
“无论如何,我和我父亲一样,对族群的情感都是放在其他之上的,结局如何我并不关心,只是要问心无愧。”
一众人默默听着女贞的话,不管是虚假还是真实,脸上都流露出一点动容来。
“女贞。”
其中一个人忽然开口。
“嗯?”
“没事。”
那人两颊抽动,就要把嘴里的话说得出来,但到最后,还是被一股难言的感受阻止,还是退后了两步。
他是一众人之中,修为最差的存在。
没有普通人,普通人都被他们安置在山洞里面,下了命令,没有大的动静不许出来。
“没事的。”女贞摆摆手,倒是阔达。
定定的望着众人一阵,脸上浮现微笑。
女贞突然转身,洒脱的留下一个背影,就往界线的位置走去。
十丈、九丈、八丈的距离,越来越近。
说来也奇妙,已经在地上不知多少年的东西,忽然消失,竟在地上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就像人一样,生前的时候为家庭,为族群做过很多的事情,但往往身体一死去,在社会上的痕迹就立马淡了。
不至于瞬间消失,但随着时间的流失,终究会完全湮灭。
就像女贞的父亲一样,在村里的时候,是个多么受人尊敬的人啊。
死了之后,举办完葬礼,不长的时间,就没有人再提了。
偶尔说到那件事,也是那某某执事,唯有名字,已经完全遗忘了。
我死后,会不会也是一样呢?
或许,巫咸国还能不能再存在,也是一个问题。
闭上眼睛,女贞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很灿烂,往前面走去。
“快了,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