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哥说出这番话后,就扭头准备走人。谁知道堂堂的大明南京守备太监竟然一下子跪倒在地砖上,一把抱住他的双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了起来,
“咱家出身东宫,现在皇爷登基,厉行节约,宫中的花费少了一大半,衣袜旧了就打了补丁继续穿。咱家实在是看不过去呀,就想着能为皇爷赚一点钱,好让皇爷过的好一点。
咱家看着黄连不断涨价,就大着胆子存了一些,谁想到是这个下场。皇爷呀,奴婢无能,不能再伺候您了!”
说完,大表演家蒋公公就往柱子上撞。我了个去,超哥被这位老太监的厚脸皮弄得是哭笑不得,他也真能舍下脸皮。
不过见了他这幅丑态,不帮他解决了麻烦,那就得罪死他了。所以只得赶紧把他搀扶起来,还要好言相劝,
“蒋公公,小生知道了您的好意,这件事怪不得您。您先歇一歇,冷静一下,咱们好好想一想,车到山前必有路,总有一个解决办法的。”
蒋琮听完,也不再嚎了,就用袖子擦了两下眼泪,眼巴巴的看着超哥。
蒋琮来到南京也就半年左右时间,上面还压着一个老祖宗陈祖生,谁也招惹不起。
所以他身为高位者的气质还没有完全建立起来,现在又遇到了关乎『性』命的大事,当年在宫中养成的习惯就瞬间占了上风。
他这么一个高官,不要脸起来,超哥哪里见识过,根本吃不消。只得老老实实的给他想办法。
不过超哥也郑重的说了,“蒋公公,我为你筹划,不求你感激,只希望你脱险之后别再做类似的事情了,太危险了。为了您自己也好,为了大明天下也好,都请务必克制自己。”
蒋琮这个时候抓住一根稻草也是好的,他是连连点头。超哥暗自叹息,给他想起了办法。
这几天黄连暴跌,超哥是知道的,再与蒋琮所说一对照,他就明白,蒋琮肯定是被人盯住了。
黄连价格再高,也只能卖给济世医院,除非是能得到黄连素的制法。但是济世医院和超哥一家都被汪直保护着,又有赵监生的下场在那里,所以暂时这些人只能握着黄连干瞪眼。
既然如此,这些人就不断炒作黄连,等着济世医院用完了黄连素,好讨价还价。
所以南京的『药』材市场是现在的主战场,基本上大明能够收集的黄连都集中在南京附近,而且有很大一笔资金在市场上兴风作浪,炒作着黄连价格不断上涨。
可是蒋琮这个小庄想出货,他们就立刻暴跌,让他要么亏本走人,要么继续拿着。另外这个过程也不断的在清洗小散户。
所以目前的黄连市场完全由大庄家控盘的,按照超哥的想法就是都是猪,杀了也不可惜。
可惜他需要把蒋琮的这一大堆黄连给处理掉,这就有些麻烦了。蒋琮已经暴『露』了,在高位有个风吹草动,就会『乱』成一团,蒋琮的实践证明他已经成了明牌,想走可以,留下银子。
超哥就把他的分析跟蒋琮汪直汇报了一下,蒋琮即便是心里有了准备,但是听到这样残酷的事实,又开始流眼泪,眼巴巴的望着超哥,
“我的小祖宗,你能给我老蒋说清楚原因,那就也能帮我解决,收回银子,是不是呀。”
汪直眼冒凶光,“这些人如此胆大,干脆我带人抄了他们?”
超哥摇摇头,“台面上都是一些小喽啰,您就算抄了他们也没用。蒋公的黄连反而更卖不出去。蒋公这批货价格太高了,我也不可能说服济世医院收了这批货,我们没有那么多的银钱。”
见蒋琮又要嚎,超哥赶紧说,“不过可以让这些囤货的高价收了公公的黄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