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贪求——”
昌浩仙尊懒洋洋道。
“只要清迟把灵魂分我一半也就行了。”
似乎自己也觉得太过份,他补充道:“我就不再找你一直耗费魂力滋养稳固我灵魂了,你的修为也不必再多给我。”
尽管如此,楚焯仍感惊怒道:“你说什么?”
这说得还是人话么?
楚焯比那个被提出无理要求的当事人还要激动得多。
灵魂可是一个人真正的存在根基,没了灵魂的躯壳就像是无主的宅邸,再好都不属于谁,谁都可以肆意侵占。
而昌浩仙尊却要亦清迟生生将灵魂分裂对半!
便是被提出这等要求,亦清迟却看也没看昌浩仙尊一眼,她的目光落在楚焯身上。
沉沉看着他。
眸中灰雾盖过悠远青山,教楚焯看不见底,看不清那虚实难辨的一片淡青。
师徒俩咫尺之隔对望,却似隔了千万重山,瞧不清对方眼底最真实的心意。
楚焯愣忪间,亦清迟已经开口:“好。”
她答应得干脆利落,听到问题连眉头都不曾皱过一下。
昌浩仙尊全都看在眼里,心里更加坚信了冷面未婚妻对自己实则情深意重这个事实,正压着欣喜,闻言更是直接面露惊喜。
“真的吗?”昌浩仙尊喜出望外,“清迟你果然——”
“对我最好了”这话被他强行吞咽下去,这样显得他堂堂仙尊不够高贵冷艳,昌浩仙尊话到嘴边慌忙改口道:“夫妻本是一体,有了本尊的强大,清迟你作为我的妻子也才有依靠不是?”
自我感动是门艺术,专精此道的艺术家通常与人群格格不入。
亦清迟冷漠地听着,心里不免比较起来——还是国师更可爱些。
国师与昌浩仙尊长得一模一样,味道也如出一辙。只是昌浩仙尊的像是飘出八条街的浓重味儿,国师的则淡如清水。
亦清迟猜测楚焯应该也能猜到,昌浩仙尊与浮雪身上味道的联系,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那正是走过归途的人才会拥有的特殊味道。
还不到让他知道的时机,亦清迟按捺下心里随着时光飞逝越发明显的触动,她一再告诉自己,要耐心等待,要为楚焯铺好所有的路。
这样想着,亦清迟抬眸,眸中有着不为人知的坚定。她淡声做出安排:“你跟我来。”
又对楚焯道:“修炼去吧。”
楚焯当然反对,他挣扎着伸手抓住了亦清迟的袖子;只是这回,没有人因此而停下。
亦清迟冷眸甩袖,平和而不容拒绝的力量直接挥退楚焯千里,绕开了树干等各种障碍物,一气退回原地。
那正是楚焯抬头看见天门开启之处。
楚焯压根儿就没得反抗,他面上恼怒未褪,整个人已远离曾经的战场。
“师尊!”
楚焯冲着林子大喊,辅以灵力把声音极力传进林深不知处。
“你别干傻事啊!”楚焯吸了口气,再次大喊:“师尊!”
这一声引来了一条巨绳。
楚焯一惊,绳子已然缠上他的腰,不待他尝试挣脱,绳头被轻轻一拉!
“这是什么——”
楚焯被迫顺着强力重新被往杉林里拉,刺刺的感觉在腰间摩擦,带来少许痛感与痒意。
他因而低头一看,只见一条粗糙麻绳紧紧禁锢着他的腰,仿佛长了眼睛似的,轻轻松松扯着他避开山林树木雪堆,速度快到除了绳子楚焯看不清其他东西与四周景象。
短短两个呼吸间,楚焯被扯到一处猛地停了下来,惯性使他往前一扑,就这么跪坐在雪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