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第一次对一个女子心生情愫,尽管她还年幼懵懂,可他却好似中毒太深,心甘情愿去等。所以,他的计谋与私心,他会坚持到底。
两人就这么静默着,对峙着。
许久,廖千雪忽然撇开了自己的审视的目光,扬起唇角一笑。
“哈哈,我还以为大皇子对我有意思呢,原来是我多想了……”
天光下,红衣少女笑声爽朗而夸张,只看的南黎漠眼角生痛,她的神色变化太快,快的比翻书都来的迅猛,等待他回神,却已晚。
她不过用几句言辞,编了几声质问,就轻易用此为网诱得他落入她的圈套,逼着自己亲口承认自己对她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这一刻,他该说她聪明?还是该说她奸诈?南黎漠微微眯了眯凤眸,未语。
“计策我已经写给你,至于你想怎么用,什么时候用,那都是你的事。”
廖千雪拂了拂衣摆,笑的春光灿烂,“要是大皇子真的怜惜我日子过的凄苦,要给我挣个脸面,小女子也是可以接受的。俗话说不想飞黄腾达的庶女不是好谋士嘛,哈哈哈……”
既然事已至此,她也无心在管束,反正黄河年年泛滥也不差这几天,南黎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现在她的计划才刚刚开始,犯不着为此将两人的关系闹僵,索性便豁达些,放开点。
她的笑声晴朗而欢快,剪水秋瞳明亮如星,南黎漠望着她,一时之间竟分不清她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
这少女,太会演戏……
南黎漠捏紧的手缓缓松开,他暗自吐纳了一个气息,面色恢复如常。
“你这十日去哪里了?”南黎漠温温一笑,不在纠结计策的问题。
“廖子桀欲将我封在棺材里活埋,侥幸逃脱但身受重伤,在外调养了十日。”廖千雪微微笑着,将所受之苦轻描淡写叙述而出,她那淡然的态度好似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一脸的轻松。
南黎漠皱眉,“他居如此对你?”
“是啊,廖家人个个都是豺狼虎豹,这等家常便饭习以为常了。”廖千雪笑着摆摆手,不愿在深谈,“大皇子还是去找父亲吧,没什么事我就先回了。”
“我来不是找廖相的而是专程来看你的。”南黎漠见她要走,淡淡轻笑一声。
“你是担心我死了么?哈,不用担心的,在没有帮你得到皇位之前,我是不会死的。”廖千雪脚步不停止,继续走自己的路,“这见也见过了,看也看过了,大皇子可以放心回宫了。”
南黎漠望着那道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花丛深处,他扯了扯唇角,吐出一个字:“好……”
“大哥,你说什么!廖千雪那贱人居要让祖母给父亲另娶妻?”廖芷柔芙蓉美面不可思议的扭曲着,“母亲尸骨未寒,她这是存心要害我们啊!”
廖芷柔的脖子上伤疤还未好,缠着纱布,廖千雪消失了十天,她以为她已经死了,哪知道她今天不但活蹦乱跳的冒了出来还要怂恿老夫人给他们找后娘,她不气的跳脚才怪!
一扬手,廖芷柔将桌面上的杯盏扫落,屋内登时狼藉一片,廖子桀的脸色乌沉一片,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那日他从颜洛熙的手里侥幸逃脱,就一直谨慎防范着廖千雪回来报仇,然而他千算万算却没想到她会剑走偏锋来了这么阴损的一招。
他的手指叩在桌沿上,眉宇间聚着愁思。“娘尸骨未寒,父亲又不糊涂,定然不会轻易答应再娶妻的,廖千雪那贱人想成事还需要些时日,我们暂时无需担忧。”
“现在那老不死的就信廖千雪的,万一耳根子一软执意为父亲娶妻怎么办?我们岂不是要委屈别人叫一声娘?如此奇耻大辱,我不干!”廖芷柔气的浑身颤抖,什么时候都只想着自己,她从不考虑若不是她们先陷害人,唐娟也不会死的这么快。
“再过几天就是祖母的寿辰了,我们想要在府上站稳跟脚就必须要讨好她,你这两日想想送什么寿礼给祖母吧。”
廖子桀发沉的声音传来:“讨好了祖母,廖千雪在想吹耳边风也起不了什么效果了。”
“讨好又有什么用?”
廖芷柔烦躁不已,“娘死后,祖母将掌家的权利都给了二房孙静怡,现在孙静怡一手遮天,我们是嫡子嫡女也没什么用了!除非……”
廖芷柔眸光在廖子桀身上转了一圈,接着道:“除非大哥娶妻,我们才能分一部分权利回来,不然以后早晚被孙静怡压的翻不了身!”
一听娶妻,廖子桀眼神中闪过一抹阴沉。“芷柔,娘死,我们作子女的要守孝三年,谈什么娶妻?”
“大哥!守孝三年,我就十九了,已成了老姑娘,谁还会要!”廖芷柔一想到自己的婚事被廖千雪搞黄了,她就恨的牙根痒痒,在守孝三年,恐怕南黎琛到时候功臣名就根本就不要她这个老女人了!
“琛王爷对你一片真心,不会不要你的,且等过了这阵子,我去找他谈谈。”廖子桀想到自从唐娟出事以来,南黎琛对丞相府的置之不理,他也心中怀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