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凌体内的蛇血之毒既已解,霍聪就将亓官凌抱回到她自己的房中休息。
亓官凌身子虚弱,独自在房中连躺了三日,直到腹中饥饿难忍,再也睡不着,就起身下床要找些吃食。
因许久未活动身体,刚一下床就微有头晕目眩之感,扶着床沿不敢再动。
鼻尖微动,一阵浓香扑鼻,腹中咕咕叫得更是厉害,扶着墙缓步走到窗前,轻启窗扉,瞥眼见到远处是岳丘山和霍聪二人,手中均各握着一团黑乎乎的物事。
亓官凌道:“两位前辈,你们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为什么会有一股香气?”
岳丘山高举那团黑乎乎的物事,说道:“这是烤鸡。”
亓官凌道:“烤鸡?怎么会是黑乎乎的?烤焦了吗?”
霍聪道:“这个烤鸡又名荷叶鸡。将鸡洗净后,包上荷叶,再在外面裹上一层泥,生火烤之,待湿泥干透,就可食了。”
说着,将烤焦的荷叶一一剥皮,露出白嫩的鸡肉。
亓官凌喉头一动再动,口吞馋涎,道:“两位前辈能不能分给我一点。”
霍聪道:“你想吃就过来拿吧。”
亓官凌微一起身,头昏眼花,无力再行,说道:“我感觉自己走不了路,两位前辈能不能将荷叶鸡拿到房中来?”
霍聪道:“这个木屋是你师父在住,我们没有她的命令,不敢进去!你不出来就没得吃。”二人转身要走。
亓官凌提高嗓子道:“两位前辈!你们既然不能进来,那就劳烦你们将烤鸡拿到窗户这里来吧。”
霍聪和岳丘山相视一笑,走到了窗前,岳丘山道:“你中毒发作的时候,拼命用脑袋撞墙,解毒后又昏睡三日,我们还以为你被撞坏了脑子。从刚才看来,你还挺清醒明白的嘛。”
霍聪撕下一个鸡腿,从窗外递给了亓官凌。亓官凌夹过鸡腿,三下两口就吃得剩下一根鸡骨,霍聪又为她撕下一大块鸡肉。
亓官凌吃罢鸡肉后,肚子渐渐高高鼓起,精神大振,说道:“多谢两位前辈!两位前辈不光为我解了毒,原来手艺也这么好!”
岳丘山道:“鸡是霍老弟烤的,也是他给你吃的,你就不用谢我了。”
霍聪道:“替你解毒之人是毒王,我什么都没有做,你只谢他就好了。”
岳丘山道:“你身上的毒说起来也是因我而起,也不必谢我了!你真正应该谢的人是你的师父,要不是遇上了她,你这条腿将来是没有希望的了。”
亓官凌环顾了四下,问道:“我的师父去了哪里?”
霍聪道:“你师父去找药草了,她叫我们来照顾你。”
亓官凌道:“师父不光武功好,原来连医术也精湛。”
岳丘山伸出手,连忙捂住亓官凌的嘴,说道:“女娃娃,你可别在你师父面前提起她医术精湛之事!”
亓官凌移开岳丘山的手,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岳丘山脸一板,说道:“大人说什么,小孩儿照做就行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说完,岳丘山和霍聪背身离去。
这晚,亓官凌睡到中夜,忽觉有个人影进了屋,正朝自己这张床走来,亓官凌蓦地起身,定睛一瞧,月光照映下,那人脸上戴了半幅面具,原来此人是师父亓官素青。
亓官凌道:“师父你回来啦。”亓官素青也不应她一声,只将手中拿着的一堆物事放在了桌上。
亓官素青道:“我现在要为你的腿正骨,会很痛!如果你怕痛的话,就把眼睛闭起来。”
亓官凌点了点头,随即闭眼。
亓官素青坐在床沿,伸手卷起亓官凌那条瘸腿的裤脚,摸到断骨所在,将断骨仔细对准,只听咔擦一声,亓官凌痛得叫出了声,不住地乱动。
亓官素青微一皱眉,伸指在亓官凌身上一点,亓官凌眼泪直流,就是再也动不了。
亓官素青从桌上拿起一个罐子,里面装的是捣烂的药草,敷在了亓官凌的腿上,裹上一层白纱布。
随后将一根树枝折断,一截放在瘸腿的左侧,一截放在右侧,用细绳绑住,使断骨不致移位,解开了亓官凌的穴位。
此刻,亓官凌已没有痛感,亓官素青道:“三日之内,此腿不可以随意走动,以免前功尽弃,你可明白?”
亓官凌道:“谢谢师父为我治腿,师父医术好,我听师父的话绝不乱动。”
猛然想起,岳丘山在白日对她所言,让自己不可在师父面前提及她的医术。斜眼偷睨,只觉师父神色果然很是凝重。
亓官凌关切地问道:“师父,你不开心吗?”
亓官素青沉默半晌,轻叹一口气,说道:“有时医术好,未必是一件好事!”
亓官凌道:“医术好可以行医救人,能得到别人尊敬,怎么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