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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荷写完书信,将花笺仔细折好藏在妆奁箱中,自觉心中有些悲凉和恐惧:约定之期将至,邱文隽考试若能顺利则一切好说,若不顺利,则自己二十日之约在劫难逃,到时若被鸨妈妈逼迫,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该如何是好?
“不如……到时再说吧。”云荷轻声对自己说道:“文隽自有才能,他从不让我关照我们二人今后之事,应该也是要保护我,我只能相信他,我也愿意相信他……”说完,云荷轻轻吹熄灯烛,将幔帏降下,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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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您这是……?”云荷惶惶地看着四周几个来势汹汹的家仆,不知鸨儿能做出什么事来,心中颇是惊惧。
“哼。”老鸨抬手将茶杯打落地下摔了个粉碎:“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个月来在外面的事!老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不知,你却越来越过分,乃至于私出我这院门,去外面偷汉子了?!”
“云——云荷如何敢做如此欺瞒妈妈的事?!”云荷急忙分辨:“女儿今日真个是在外听人弹唱入迷,因此才回来晚了,绝无半点虚妄之词!”
老鸨冷笑一声,抬手示意后面的家仆:“将那东西拿来。”后面一人闻声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来递给老鸨,那鸨儿将那纸展开了给云荷看:“你看清楚,上面写得什么?”
云荷不知就里,定睛细看,见是一则布告,上写今日县试捉了几人作弊,审出串通作弊大案,因此今年县试作废,择日再考,当场考生悉数羁押,以候审讯。下面盖着县署大印,云荷仔细辨认是实,心中愈发慌乱起来:“妈妈这是何意……?”
“何意?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老鸨腾地站起身来,用手指着云荷道:“你那野汉今日考试,可是么?!”
云荷被鸨儿一句话问中了心病,虽然心虚,嘴上还强辩:“不曾有。”
鸨儿气得鼻子都歪了,从袖中掏出一张小纸来丢在地上,破口大骂道:“还不承认!如今县署公示已下,我也不怕告诉你知道:今日来这丘阳县监察考试的乃是唐铁桐唐大人!你那野汉作弊被抓,如今羁押在县署中,是我托人打听来的消息,那唐大人非同小可,被他逮到作弊的人,要么充军,要么充役,没个十年八年是回不来了,我看你还不如死了这条心,收拾收拾头面,三日之后悉心服侍张公子,我便将这事翻去脑后,否则……”说到这里,老鸨狠毒地看了云荷一眼:“我也不怕鸡飞蛋打,血本无归!”说完,狠狠地一摔椅子,带着这几个家人往门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