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文人突然便了脸色,恶狠狠地说道:“姓柳的,主子只说要你的画,可没说留你的命!”说完,手便向后去取箭要射柳迁。孙儒臣在后面听见他变了声色,心中担忧不已,不想柳迁却丝毫不觉得害怕,正色道:“我家中字画虽有,却无落款题名,你们拿回去给主子看,如何说得他信这是我的画?退一步说,纵使他信了,他又如何说得别人信服此是我柳迁的作品?”
斯文人笑一笑道:“柳大画家,看来您也是时常被人叨扰,因此留下这一手么?”
柳迁并不说话,只看着那人,过不一会,斯文人收起了箭,抱臂看着柳迁说道:“柳大画家,你接着说吧。”
“你们先放了他。”
斯文人沉默一会,对后面那个精瘦男子说道:“一个黄口小儿做不得什么,放了他罢。”
精瘦男子点一点头,抬起棍来对着儒臣一摆手,道:“收剑,走人。”
孙儒臣心知他们瞧不起自己,因此还让他收起剑来。到如今确实技不如人,只得吃了这口气,将剑收好,转身问柳迁:“柳先生,你……”
柳迁头也不回地说道:“不用管我,这都是时常的事了。”
孙儒臣无奈,心里也是害怕不已,点一点头自往前走去,临近斯文人身边时,旁边那个男子还略微挺了挺刀,以示防备,儒臣此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低着头一路走过去了,并无人阻拦。
眼看孙儒臣走远了,斯文人回头看着柳迁道:“柳大画家,继续吧?”
柳迁轻轻点一点头:“其二,我要你们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若要我柳迁的字画,或持诚意来求,或执金银来买,有钱买凶不如将来与我。”
“哈哈哈……”四人一齐大笑起来,斯文人一边笑一边指着柳迁道:“人都说文人重名不贪财,怎么我们这柳大画家到了性命攸关的档口,还想着抢我们哥儿几个的财路?”
柳迁一笑:“柳迁自非清高之人,声名权且不管,求财再说。”
“好!好!”斯文人拍手称快:“似你这般却是难得,比那些酸秀才不知高出多少,和我们哥儿几个倒是投缘。”
柳迁心中将这几个贼人骂了千百遍,口中仍笑道:“这第三个条件,说来简单,但做起来却难。”
“柳大画家,我们都不是什么有耐心、讲礼貌的人,有什么话你直说吧!”
“我要你们在我家门口立等画毕。”柳迁笑道:“若依我这三个条件,无论你家主子要什么画作,柳迁一应承接,不取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