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说的这是什么话?”白文斌听了昕茗的话,忍不住皱起眉头训道:“婚姻嫁娶自古以来就是人伦大事,本来就是两个人、乃至两个家庭的结合,生为女子就要做女子该做的事情,你要是有本事也大可以不去做饭,但这样的话你就要去做男子当做的事。要说起出外打拼、赚银子回来养家兴业,你能做得来么?”
白昕茗见父亲发怒,立刻低下头认错道:“女儿不能。”
“那么,说起读书学习,进京赶考,回家以后得个官做,荣耀故里,你能做得来么?”
“……女儿不能。”
“那女子应当做的事,你为何不肯去做、不肯去学?”自从白昕茗十岁之后白文斌就很少对她发火,这一次突然由笑转怒也是令昕茗猝不及防,只得唯唯诺诺、点头称是罢了。
“三从四德暂且不说,现在看来那都是前朝那群腐儒秀才们吃饱了读书,读完书没事可做闲得无聊才想出来的混账话。不过他们说的话虽然混账,但里面的道理倒是有一些,就拿这‘相夫教子’来说,现在你娘在老家那边帮忙织绣补足店里需要,可往前推几年,我这生意还不怎么兴旺时,若不是你娘在家打理好内务,给你姊妹两个吃饱穿暖,我怎可能一心一意地去忙生意?我们家又怎能有今日的富裕?”
“爹,女儿知错了……”
“知错就要改!现在你不去学不去做,将来嫁出去以后什么都不能办,要你夫君在外挣了银子回家来满身疲惫,再吃不上一口热气腾腾的饭菜么?家里的仆人当然能做,但仆人做的能比得上他的妻做得么?难不成你就打算着出嫁以后每天吃喝玩乐,有兴致时弹弹琴,终此一生算了?”
“哎呀老爷,大小姐已经知错了,你就不要太过责备她了。”严管家见白文斌越说越有气,连忙插话进来劝他道:“大小姐虽然已经及笄,但毕竟年纪还小,很多人情世故还不尽知,更何况这段日子也不一定就会出嫁,来日方长,叫她慢慢学就是了。”
“严管家,你近日读书颇多,必然也知道许多道理。有一个成语叫做‘未雨绸缪’,你可知道什么意思?”
“知道,是说下雨之前就要关好门窗,以防飞雨溅湿屋内。”
“那就对了。我现在就是要茗丫头‘未雨绸缪’,趁她还不需要忙出嫁时先将应学的都学会了,将来嫁到别人家里去也能好好过个日子。”说到这里,白文斌捋了捋胡须道:“孙家毕竟是郡城里搬过来的,出身本来就比我们这里的人要高一筹,若是这么简单的事还做不好,我担心他们家虽然嘴上不说,但在心里会小看我白氏一等啊……”
白昕茗终于忍不住,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下来:“爹,你不要再说了,女儿知道了,以后好好学就是了,绝不给你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