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衙役一同发力拽起绳子,夹棍向内收紧,柳迁强忍剧痛仍旧强硬道:“韩章,你也曾读过几页书,应当听过‘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这句话。哪怕你架出酷刑无数,与我又有何用?”
“柳迁,我只问你凶案是否犯在你手,若你不答,我便叫这两个衙役继续收索,收到你说为止。”
“哈哈哈……韩章,我本以为你多少也算个读书人,因此还有些敬你,就你方才这话看来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柳迁虽然腿疼至面色苍白,却仍旧气势不减,鼓起浑身气力朗声道:“唯有心惧刑罚之人才会用刑罚唬人,我生读万卷书、识圣人道,今日怎可能被你这些刑罚吓倒?!”
“柳迁,你生父是否命丧于你手?若是,那么首级被你藏在了何方?”
“韩大人,我看不用多费口舌了。”李庆在旁恨道:“这等酸腐秀才敬酒不吃吃罚酒,眼下虽然嘴硬,但只要吃些疼痛,不一会儿就服软了。”
杨缜连连摆手:“不不,韩大人,此事万不能轻率,柳迁摆明了一意激怒我等就是要求死,一旦遂他心意恐怕后患无穷,必须三思啊!”
韩章看看二人,挥手示意他们出去:“明思、福康,你们先回县署中去吧,我要独自审问此人。”
李庆、杨缜齐声道:“韩大人——”
“好了,快回去吧。”韩章一笑:“万一有什么圈套只须我一人承担,你们两个在此恐受连累。”
柳迁见上面三人争执不休,哂笑道:“哼,胆小鼠辈。既然如此怕我,又为何敢在此地升堂审我?”又嗔目喝道:“韩章!你若是怕我,现在就来对我行礼道歉,若是不怕,就硬到底给我看看!”
杨缜走到门口,听到这句话转过身来,见韩章满脸怒容地看着柳迁,心知他已心神大乱,便走回到柳迁身旁蹲下身来:“柳迁,我虽不知为何,但也能看出你如今故意激怒我等就是要一心求死,无论如何,韩大人自为官以来堪称两袖清风、刚正廉洁,只愿你不要连累了他罢。”
韩章一拍惊堂木:“明思,够了!你与福康快回县署中去,本官断案自有分寸。”
柳迁冷笑:“杨缜,你对我家不薄,家母时常对我说起你,今日一见果然心地慈善,似你这般的人,这世上已然不多咯。”
“既然如此,那就——”
“明思!”杨缜还没说完,韩章便大喝一声打断了他:“回县署中去!”
“唉。”杨缜无奈,只得离去。缓缓走出来,看见孙祥寅父子二人站在县署门前,慌忙快步走上前去行个礼:“兄长为何在此?”
孙祥寅还了礼:“与犬子出外涉猎,回来在此驻足片刻而已。明思,你为何如此闷闷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