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秋征听罢心下暗惊:“青渊门的人好生毒辣,竟要将孙氏牵连入此,他们难道不怕被官府查出来引火上身么?既然听知此事,某家便决不能袖手旁观,须得帮孙氏一帮。”转念又一想:“虽然如此,奈何某家如今右臂已废身带重伤,怎生敌得这两个过?”
秋征左思右想没个好主意,眼看着元氏兄弟顺着官道走远了,蓝秋征便从树后绕出来,抄近道便行。幸得此时天热草盛不曾被人发现,只苦了他伤口脓血不净,多有蚊蝇侵扰,这一路当真是苦不堪言。
过有半个时辰,远远地望见丘阳县牌坊,蓝秋征心中默念:“苍天有眼,某家此行特为救人而来,切莫让元氏兄弟抢在某家之前到达此处,否则不但某家丧了性命,连孙氏小儿也有祸患……”
蓝秋征过了牌坊走进丘阳县,正遇见一老叟挎个菜篮走过去,蓝秋征上前施了个礼问道:“老丈烦扰,如今是几时几刻?”
那老叟转过身来上下打量蓝秋征一边,见他身上敷着草药,又有脓血腥臭,只道他上山摔伤了肩膀,便道:“现在?现在都是午时四刻了。小伙子,听你这口音像是山北那块的人,怕不是从那边荒山上过跌伤了肩膀?”
蓝秋征心想:“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他当某家是跌伤了自然更好。”便答道:“实不相瞒,某家家在山北,前些日子过来飞水这边投亲,这会才到丘阳地界,打从后边山上过来时一不留神滑了一跤,因此这般样貌。”
“既然这样,你不如随我到家里去,小儿正巧是学医的,让他给你瞧瞧去罢。”说罢,那老叟便要伸手来拉蓝秋征,秋征慌忙婉言拒道:“不瞒老丈说,某家自会些医药,已在山上寻了些草药来敷着,此时着急投那亲戚有要事相告。承蒙老丈好意,奈何事急,还望老丈见谅。”
“哦,有急事。”那老叟这才道:“倒也没事,你自掂量着,我老头子也能看出你这伤有些脓,倘若不尽快处理恐怕祸及胳臂。等事了了,你可到前面红华庄去,隔壁便是我家小子的医馆,着他给你看一看,管保无事。”
“某家知了,多谢老丈。”蓝秋征施礼过,转身匆忙投孙家里来。又过一刻时分倒得孙家门前,蓝秋征见二门童守着大门,便上前道:“二位兄弟,孙氏家主可在家中?”
一人道:“老爷正在家中,不知阁下何时?”
蓝秋征问道:“不知此门近来可有出过什么事?”
“你这人怎生这般说话?”那人有些愠怒:“我家老爷自来与邻里和睦、为人厚道,自是不曾得罪过什么人,怎么你一来便问出事也无?!”
蓝秋征慌忙赔罪道:“怪罪怪罪,某家自前面听说有人要来窃孙家幼子,因此特来报信。还请二位兄弟通融些,放某家进去,某家自与孙老爷有话要说。”
两个门童听了这话都有些起疑:“你听谁说要劫我家少爷?怕不是你自有祸心在胸,要赚我二人开门好从中取事?”
蓝秋征叹口气,以左手指着肩膀道:“某家已伤重至此,尚且顾不得疗伤前来通风报信,难不成小兄弟还怕某家一个独臂之人掀起什么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