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从未见过孙祥寅如此样貌,小心地靠上去问道:“瑞虎兄,令公子这是……”
祥寅只顾着急,一时也不曾回话,旁边白昕茗抽抽噎噎地说:“他教我先把叔叔和爹带到安全的地方,可自己却被贼人所伤……”
“瑞虎兄你先让开,让李某看看。”李庆自恃幼时曾学过些治跌打损伤的土方,便走上前去轻轻将手探儒臣颈脉,又见他口中流血,叹口气道:“儒臣侄儿受伤甚重,恐怕寻常大夫是医不得他了。”
一旁孙祥寅双眼通红盯着李庆:“福康,你可不要吓唬我。”
“兄长,这种事我李庆怎么敢空口胡言呢?”李庆慌忙指着孙儒臣说:“侄儿现今口鼻流血、不省人事,必是被贼人伤至胸口、伤及肺腑,这种内伤县里郎中使得那些寻常草药并不能直达伤处,只能一时止疼而已。”
“依你说当请谁来救臣儿?”孙祥寅此时急得慌了,也不管李庆本是个大老粗,抓着他袍袖迫切问道:“福康,你若能请人来治好臣儿,我孙祥寅便是砸锅卖铁,也要报你这救命之恩!”
李庆不过是一介匹夫,靠着关系在县里做了县尉,仗着自己知道些寻常草药土方才来说嘴,如今孙祥寅扯住他要他想法子来救儒臣却不是笑话?只吓得这李庆额头汗如雨下,一边擦汗一边说道:“兄长,我李庆不过是粗人一个,略懂些医方罢了,你叫我去哪里找个名医来救侄儿啊?”
孙祥寅还未开口,只听外面白文斌叫道:“兄长,县里的医官都不肯来!”祥寅一听,顿觉面前一黑,险些昏了过去,旁边白昕茗慌忙掺住,文斌也走上前来扶着,这才稳下心神来问道:“他们为何不来?”
“我乘马把县里有名的医馆都跑遍了,一听儒臣的症状都摇头摆手不肯过来,我将嘴皮都说得破了还是不肯来,只推说什么‘此乃重伤,寻常草药治不得他’,给多少银子都不挪半步,小弟无奈,只得空手归来。”
孙祥寅听罢,想起赵夫人怀胎时曾遇僧人所说之言,不觉长叹一口气:“也罢,李福康都看得出草药难救的病情,那些郎中又怎能不知?苍天!我孙祥寅平生从未做过欺心之事,为何要降罪于我,令我爱子早夭!”清泪两行留到腮边,已是泣不成声。
“儿啊,儿!”众人闻声抬头,见是赵夫人一路冲进来,看到孙儒臣如此样貌,上前一把抱住放声大哭起来,祥寅在一边哽咽饮泣,一时无话可说。
常夫人在后面跟着也是一路小跑回来,看见如此景象,凑到白文斌身旁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白文斌长叹一声:“二贼人袭来院中,将儒臣打伤。”常夫人听了惊道:“丘阳县好端端的,怎么出来这等贼人白昼袭人宅子的?!”
文斌叹道:“兰,你就先不要在这里添乱了,且想想这周围地界可有认识的名医么?”
常夫人想了一会:“这周围郎中也就这么些,要请名医还不得去飞水郡里找?”
正纷乱时,常夫人忽然想起什么,扯过白文斌说道:“外面有个书生打扮的人,我临回来时见他焦渴给他端了碗水,他说什么‘若有受伤的人可教某家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