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忍不住抱怨,这去请医生还不到十分钟好么,就开始催了,真当人家医生是白衣天使可以飞过来是么?
而且,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她们一向温和又清高的裴少对一个女人这般的紧张。
裴勇俊很是烦躁,眉峰紧紧地蹙起,往日里就是自己旧疾复发,那般的疼,他也不曾像现在这样期盼着医生快来。
五年了,曾经那个满腹正义感还带着一丝卑微的小女孩,一转眼就变成了他的弟妹……
命运还真是会捉弄人。
医生匆忙赶来,裴勇俊立马让开位置让给他治疗,清冷的口吻像是换了一个人般,“赶紧给她看看!”
“是是是,我这就给她先量一温。”医生有条不紊地开始他的治疗,但是额头上明显布满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
裴勇俊坐在轮椅上,一只手攥紧腿上的毛毯,满脸的忧色,一丝不苟地盯着他。
医生给夏海棠量了体温,然后开了药给她打了一阵,又拿出一些常用的感冒药递给裴勇俊,“这位小姐醒来后,就把这个药充水泡给她喝,一日三次,一次一包。”
嘱咐完后,裴勇俊便挥了挥手让他退下了。
之后,裴勇俊又嫌人多空气不好,把房间里的人也差不多都赶出去了,只留下他和推轮椅的小伙子在这里。
他坐在床沿,望着她微红的脸颊,眸中折射出一抹心疼的光泽,夏海棠迷迷糊糊一直喊着裴安桀的名字,裴勇俊听了很是不舒服,握着她的手,欲言又止。
你竟这般念着他,想着他……
你心里,是不是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人……
不知道守了她多久,直到黄昏的时候,裴勇俊才退出了房间,去找言越谈事。
东厢房里,他一进去,正躺在椅子上看电视的言越立马坐直的身子,之前嘻嘻哈哈的脸上,显现出难得的严肃。
“你来了。”
裴勇俊阖了阖眸子,对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下去,房间里便只剩下他们二人。
“近期吕凤仪在收购市几个小型的娱乐公司,看样子,是想控制娱乐这一块了,我们要趁早下手。”
言越翻看着手机,将最近一些情况都汇报给他。
裴勇俊坐在轮椅上,静静地听着他的汇报,纤长的手指交叉放在一起,“没了裴慎行,她是翻不起什么大浪的。”
“话是这么说不错,但是裴慎行虽然已经垮台了,但是他的资源全都被吕凤仪给接手了,也正因为这个事情,裴勇玄最近一直在找她麻烦。”
“裴勇玄是个好棋子,如果利用得当,裴慎行留下的资源,很快就可以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
说到这里时,裴勇俊脸上恍然划过一抹阴狠,一改往日的温顺亲和的性子。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们先才裴勇玄下手?”言越有些不确定地问,毕竟按照裴勇玄的性子,是很难控制的,这种有风险的棋子,用起来还是需要谨慎的。
裴勇俊深邃的眸光瞥向他,落进他的眼中,“收益和风险是成正比的,有肋骨的棋子用起来,还担心什么?”
他随口的一句分析,言越恍然大悟。
虽说裴勇玄这个人很难控制,可是他也是出了名的孝子,而且对他母亲肖慧芳的话言听计从。
如果要控制裴勇玄,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控制住肖慧芳。
控制一个势利眼的女人比一个疯子一般的男人要容易多了。
“我懂了。”
“嗯。”裴勇俊慵懒地阖了阖眸子,心早就飞到外面去了,淡淡地说,“裴安桀那里,有任何举动,立马向我汇报。”
言越站起身,点了点头,“明白。”
从东厢房出去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想着西厢房的她应该醒了,他让人把他推过去。
夏海棠睡了很久,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那个梦里她梦到了方月娥和夏长明,他们面带狰狞地笑,对着自己说,你就是个天煞孤星,就是你克死了你爸妈,将来你还会克死你的丈夫,你的孩子,这些话让她彻底地陷入了恐惧和自卑。
猛然见一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了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她下意识去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发现不是她自己的衣服。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掀开被子,发现自己手上还插着针头,旁边挂着药水瓶,她慌忙地把针头给抽掉,然后就朝着门口走。
一开门,就撞到了正好准备开门的裴勇俊,看到他那张脸的时候,夏海棠一惊,“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看到她醒了,裴勇俊带着担忧的目光察看了她一番,发觉到她白皙的手背上起了一个红肿的小包,一把抓过去,声音带着责备,“你怎么把针头抽了?你是傻瓜吗?”
未等夏海棠反应,裴勇俊就拉着她的手,往厢房里走,身后的人很懂事地在后面推着他,两人配合得很默契。
被一个大男人就这样握着手,夏海棠内心的拒绝的,她下意识就想甩开他,可是男人的手就像是捆仙绳一样,她一动他就收得更紧了。
她蹙起黛眉,不满地说:“裴勇俊你到底想干什么?还有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对我做了什么?”
裴安桀不喜欢她跟裴勇俊有任何的接触,她自己也不想,所以从内心深处,对他,她还是很有戒备的。
裴勇俊不满意她对自己这个态度,一点也没有五年前的她那么可爱,还是说,她可爱的一面,只是属于他那位弟弟的?
女佣端着热水进来,把洗干净的热毛巾递给裴勇俊,他接过后,就按在夏海棠的手背上,轻轻地。
手背上的疼痛感好像舒缓了些,但夏海棠依旧不改冷漠的态度,“你说话啊!”
“你怎么像是个小孩子一样?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