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地走近床沿,望着熟睡的男人,白皙精致的俊容上,透着寒气,蹙紧的眉峰,让人不容轻视。
不知道少夫人对桀爷救了车娇娇,心里会如何想,哎。
不过这是人家夫妻俩是事,他也不好多插手,一切尽看桀爷醒来怎么说吧。
他坐在一旁,还没坐几分钟,突然的人,倏然睁开了眼睛。
“桀,桀爷!您醒了!”
关煜城差点没高兴地跳起来,激动地撑在低头去看他,“桀爷,你等一下,我这就去看医生!”
裴安桀微微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关煜城那张大脸,还离自己的距离十分的近,他不禁皱了皱眉,喊住他,“回来!”
他略带沙哑的声音透着寒气,关煜城立马止住了脚步,转身去看他,“怎么了桀爷?”
裴安桀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那抹倩影,不禁有些失落,抿了抿干裂的唇:“去给我倒杯水。”
“水?好嘞!”关煜城连忙狗腿地跑去倒水,将裴安桀从扶起来,慢慢地给他灌下一杯温水。
一杯白开水下肚后,裴安桀才解了渴,继续躺下,他的肩膀处还绑着砂带,轻轻地一动就会疼,但是这些痛在裴安桀的眼里,都不算什么,更疼更痛的时候他都经历过。
“她呢?”
关煜城自然知道他问的是谁,于是把杯子放在一旁,想了想,回答说:“少夫人在隔壁的病房休息,您有什么吩咐吗?”
她在休息
他之前昏迷的时候,隐隐约约就听到夏海棠在自己耳边说了些什么,但是他什么也没听清,她肯定在这里守了很久。
她肯定担心死自己了,也怪他,明知道自己不能轻易受伤,还轻易去挡枪。
只是当时那个情况,他不救车娇娇的话,她必死无疑。
届时车貂雄只会更加地对岚惠母子采取行动,整个国都会nn不安。
夏海棠虽然口口声声说是想报仇,但是如果一场战争害得那么多的无辜人丧命,肯定也是她不想看到的菊面。
正因为太了解她,所以才极力地去组织这一切的发生。
“不要去吵她,让她好好休息。”裴安桀淡淡地道,继而又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关煜城垂头看了一眼手表,回答说“已经晚上七点了。”
裴安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对他吩咐道:“去帮我把车貂雄请到这里来,我想跟他好好谈谈。”
跟车貂雄好好谈谈?
关煜城不解,皱着眉问:“桀爷你的伤口还没好,就见他会不会”
“正因为我现在躺在病,所以才更是有利跟他把话说清。”
虽然不明白桀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关煜城还是照做了。
直接打电话给车貂雄,那边车貂雄显然已经得到了裴安桀为救车娇娇而中枪的消息,本来也是准备去看他的,如今听他说要见自己,便很快让人备车。
车貂雄抵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九点钟。
医院静悄悄的,长廊里没有一个人,都在病房里休息。
车貂雄带着一队士宾走进来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大家纷纷猜测着住在那个p病房的人到底是谁,居然让他们的车大将君亲自来探望。
裴安桀的病房里,依旧只剩下他跟关煜城两个人,见到车貂雄来了,关煜城立马起身,很疏离又庄重地喊了一句,“将君。”
车貂雄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而后坐在他让开的那个位置上,面对裴安桀的时候,僵硬冰冷的脸缓和了些,先是问了一句:“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子弹已经取出来,无大碍,义父不必担心。”裴安桀靠在枕头上,面容还是一片虚弱的样子。
干裂的嘴唇没有一丝的血色,明显是失血过多的症状,就算之后给他输过血,但是身体还是没有恢复得那么快。
车娇娇松医院一出去,就被司马岸的人送去了车貂雄那里,她看到父亲,就觉得自己的依靠来了,顿时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他,还把夏海棠欺负她的事情,也一并说了。
“那就好那就好,娇娇已经把事情都跟我说了,这笔账我一定会好好跟蓝澈算一算!”
车貂雄咬着牙,一副不干掉蓝澈誓不罢休的样子,让裴安桀顿时觉得有些事自己必须说了。
“车将君,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他眸色微凉,逆着光,白炽灯下一闪一闪,像是一颗颗黑曜石般耀眼,又让人深不可探。
这是他第一次喊他车将君,自从那年他被得救后,就认了这个男人做义父,何时喊过他这个称呼。
但是他这句突如其来的话,让车貂雄意识到他要说的话,很重要。
“你们都在外面等我。”
他清冷的声音朝着身后的君官命令道,身后立马传来铿锵有力的回答:“是,将君!”
关煜城也被裴安桀使了个眼神,跟着一起出去了,待其他人都出去后,房间陷入一片寂静。
车貂雄也不着急,就等着裴安桀开口,想看看他到底想说些什么,这样严肃的样子。
“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是跟公主殿下有关的。”
跟夏海棠有关?
车貂雄不禁眯起了眸子,好奇地凝视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裴安桀将目光转移到洁白的墙壁上,磁性冷冽的声音缓缓道来:“将君应该还记得二十年前的事吧。”
他说完,目光倏然落在车貂雄的身上,只见他脸色瞬间煞白。
勾了勾唇,他又说:“二十年前,你逼迫公主殿下的母亲,也就是雪雯公主委身于你,她宁死不从,被及时赶来的夏长明阻止了你的行为,你一气之下,将夏长明一刀刺死。雪雯公主见此,也随着去了。”
顿了顿,他见车貂雄抿着唇不说话,又道:“不知道将君还记不记得自己的手中还沾着这两人的血。”
话音一落,车貂雄猛然从座位上突起,额头上青筋直冒,一双手也被气得发抖,“你你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鬼话!”
“我怎么可能会对雪雯做出这样的事!”
车貂雄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件事过去了二十年了,居然还会有人在他的面前提起,甚至还知晓地这么清楚,他开始怀疑,到底是谁把这件事泄露出去的。
除了裴安桀,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
比如说,夏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