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一会儿后。

“你们，把他接过来。”孟野揉着额头，对旁边的人说。

“是！”

之后，李经纶就被带到了孟野在警察局的办公室内。他把其他无关人员全部赶走，只留孟野和李经纶。

“我放你走，可是你千万不能说出去。”孟野还是下不去手，只好再度寻求妥协的办法。

“我一定会说。”李经纶毫无商量余地。

“我已经退让很多了。”孟野说道。他不明白为何李经纶还看不清这个社会。

“除非你自首。否则，只要我出去，我就一定会说。凭我影响力，我能做到让天下的人都知道你的恶行。”李经纶依然不肯退一步。

“你要阻拦我？”孟野问出了这似曾相识的话。

“是的。”李经纶回答。

“非这样不可？”孟野问。

“非这样不可。”李经纶说。

“好，好，你跟那李尧简直一模一样。”孟野起身，点着头说道。

“来吧。”孟野开门，招呼李经纶出去。李经纶义无反顾地跟了上去。

“现在答应我还来得及。”孟野还在劝李经纶。

“不可能的，你死了这条心吧。”李经纶一口回绝。

孟野叹着气，来到一个小房间。等李经纶进来后，又叫了一个警察进来，把门关上。

“这是麻醉剂，这是……这是化学药剂。你，处理一下。”孟野拿出两支药剂给那个警察。

“不用枪决吗？”警察不禁问。之前遇到这种情况，孟野都是恨不得马上亲自枪决。

“不用。”孟野回答。

“可之前一直是您亲自动手的……”那个警察小声嘀咕了一句。

“让你杀你亲爹，你干不干？”孟野大声呵斥，将警察劈头盖脸训了一通，随后离开了这里，把门一甩，关上。

“那，那李老，我就……”警察畏畏缩缩地说话。他也认识李经纶。放在平时，他根本不敢得罪。他颤颤巍巍拿起那根麻醉剂。

“不需要麻醉剂，直接动手！”李经纶霸气回答。对于死亡，他早已看透。只是他还是很后悔，后悔不能救回孟野那颗误入歧途、万劫不复的心。

一支药剂刺入，几分钟后，李经纶觉得浑身软绵绵，想就此睡上一觉。忽然，他又突然感觉到呼吸困难，大脑混沌。痛苦地挣扎了几分钟后，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死之前，他一直在想孟野的那句话：

“让你杀你亲爹，你干不干？”

他鼻子一酸。看来，孟野早已把自己当成是父亲了。孟野也想过报答，可是他李经纶是谁，会接受他那种方式的报答吗？

“当年反制文革小组的组长，马上，来报道了……”

“局长，你叫我办的事已经好了。”那个警察找到孟野后汇报。他到现在还有些后怕，因为李经纶的眼神，始终都是那么正直。在李经纶面前，他完全无法躲藏。

孟野一句话也没有说，直接出门。出门前，他经过那个警察身边。突然，那个警察眼睛圆睁，张口欲言，但是说不出任何话来。“嘭”地一声，孟野把门关上，室内的风带动站立着的那名警察，倒在地上。

孟野找到了李经纶的遗体。突然，他双腿一软，跪在一边，不禁潸然泪下。

这是他一生中唯一一次流泪。

“爸！您怎么就是不理解这个世界呢……”孟野泪如雨下。

“我从小无父无母，差点就死在世界上某一处毫不起眼的角落。或许是寒冷的桥洞，或许是肮脏的垃圾堆，又或许，几个人贩子把我卖出去，赚上一笔。每个人都像看乞丐一样，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我，就像在看一个笑话。是您救了我，还给了我一个家，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馨。我这才知道，原来亲情是那样的美好。我根本不记得我的亲生父母。他们抛弃我，他们是恶人。在我心里，您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我争气了，当上教育局局长了，但是却迫不得已亲手害死了您……

爸，对不起，是我不孝……”

他走之前，调整了室内的环境，使遗体不会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