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开始内疚了,觉得是他的错,就算她的确做错了什么,他也不该如此残忍的在这种事情上惩罚她的……
心不断绞痛着,霍天凌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许相思始终拒绝和霍天凌有半点交流,她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想说。
随意吃了些东西之后,她回到了床上,又沉沉睡去。
她似乎是带着疼痛睡着的,就连睡着之后,脸上的痛苦也没有半点舒缓。
既然如此,霍天凌也没什么好说的,他不想追着一个并不值得的女人一直倒贴,而对方根本无动于衷。
想来现在大家已经撕破脸了,她只是一心求去想跟习宇在一起吧?
会有这么一天的,他想。
他会有一天让她亲眼见证他的婚礼的,然后再让她滚出他的世界。
把『药』膏放在床头柜上后,霍天凌离开了她的卧房。
他很疲惫,接连几天的宿醉弄得他精神不济,可他一点也不想休息,而是去找了方姨说了明晚他将要在庄园举办晚宴的事情。
婚期他还没确定下来,只是愿意再给个机会重新开始罢了,但经过顾云画这一闹,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关于他和未婚妻情变甚至『逼』得未婚妻『自杀』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闹得十分难看,现在许家只有一个诉求,那就是婚期可以暂时延后,以便给大家一个整理心情重拾旧爱的时间,但他必须举办一个正式一些的订婚宴招待亲友昭告结婚一事,这是给许家吃个定心丸,也是给那些负面消息最好的反击。
既然他已经决定还是要继续履行婚约了,便也觉得举办个晚宴没什么不好,至少有些仪式感,让他和那个不堪的女人一刀两断。
昨夜发生的一切他不想承认是他内心深处依然眷恋着她,他只能在心底不断的为自己开脱,告诉自己那不过是喝多了之后的意外而已,明晚举办了晚宴之后,他们之间半点关系都不会有。
得知霍天凌决定要重新和许大小姐在一起,还要在庄园举办晚宴招待亲友昭告大家,方姨那叫一个欣慰。
霍天凌几天没回来了,还将许相思关在房内,这事儿庄园上上下下都传遍了,大家纷纷揣测着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弄得方姨也为此心烦不已,感觉这简直就是这二十多年来庄园内出过的最大丑闻,连带着她都为霍天凌捏把汗,恨不能擅作主张把许相思直接赶出去。
现在看来霍天凌只是和许大小姐和好了并且几天不想回来搭理那个讨厌的女人而已,既然他已经想开了,只要这订婚宴大张旗鼓的一办,这婚事基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方姨预测很快那个女人就要被赶出去了,就算不赶出去,应该也能被赶去扫院子的落叶了。
方姨乐呵呵的去办,霍天凌则去草拟宴请名单,大家各有心事。
因为这件喜事,庄园内的气氛又再度热闹了起来。
太过疲惫的许相思又补了几个小时的觉,直到下午快四点才醒。
醒了以后,她感觉浑身的酸痛不适舒缓了不少,然而该痛的地方还是痛。
拿手机的时候她瞥见了摆在床头柜上的『药』膏,霍天凌不仅给准备了『药』膏,还放了瓶装水和食物等,一切一目了然,就算不下床,她也能吃些东西喝点水。
她拧开了瓶装水喝了几口润润喉咙,这才拿起了『药』膏看了看。
其实她很想倔强的不要他的『药』膏,恨不能现在就给扔了。
把她弄伤,又给她点『药』,这算什么?
但她只能老老实实擦『药』,若是不赶快好起来,怕是这两三天都无法正常活动了。
上好『药』后,不等许相思去找吃的填饱肚子,安小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手机顿时铃声大作。
许相思接了电话,安小雅关切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小顾啊,你还好吧?我听我哥说少爷找他拿了『药』膏,说你受伤了诶!”安小雅一如既往的关心她,但由于许相思现在的身份依然还是“顾云画”,所以安小雅还是叫她小顾,并没有改口。
“我没什么事儿,就是擦伤了点,擦点『药』就好了。”许相思忙解释,不想安小雅担心。
“哦,那就好,少爷就这么回来了,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呢,我懒得理他,他也不想理我,这……挺好的,什么事儿都没有……”
许相思的声音充斥着疲惫,甚至还有些支支吾吾的,听得安小雅为此都替她难过。
想来这几天许相思被关在里面过得并不如意,只是不想谁担心才说一切都好的。
“……哎,都怪那个女人,本来你们好好的,她居然没事闹跳楼!少爷也真是个墙头草,她要跳楼就又偏心她了,什么玩意嘛!”安小雅抱怨起来。
她此时正和安一然在一起,周围也没别人,所以说话难免冲了点。
既然心中觉得霍天凌不是好人,那当然是要说出来的。
现在安小雅就觉得霍天凌不好,这个男人真是太摇摆不定了,顾云画装着要跳楼他就又变心了,这也太容易上当了,难道他看不出来顾云画有多做做?
殊不知这些变故的背后还发生了许多的不愉快,事情远不止安小雅以为的那么简单,许相思也不想多跟安小雅解释什么,自己被习宇玷污的事情她也着实是说不出口。
所以了,她只能干笑两声,装作没事儿人一般,说:“没什么的,反正只要我没死,未来就还长着呢,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如何,总会找到别的办法的。”
“嗯,是这么个道理,反正呢,我看你以后还是不要对这个男人再有什么期望了,他真不值得。”
“知道的。”
这点,许相思深感认同。
她真的受够了,她这样的人就该灭情绝爱,才能无坚不摧。
虽然她知道她可能做不到绝对,但她必须这样去努力。
安小雅元气满满的声音,算是给了她一定的鼓励,让她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她不能放弃,不能就这样对命运妥协,只要还没死,她会有一天从顾云画手里夺回一切的。
“对了,明天晚上庄园要举办晚宴了,少爷要和那个女人办个盛大的晚宴来着,说是正式订婚,到时候还要请许多的亲友过来呢!”安小雅关心完了许相思的身体又想起了这事儿来,立即把自己打听到的都告诉了许相思。
听到这个消息,许相思沉默了几秒钟。
随即她打破了沉默,说:“那挺好的,这么一来,她也应该会一直住在这里了,我和她见面的机会又多了。”
“哎,她这次重新回来,指不定有多耀武扬威呢,肯定要对你不利的!”
“我会小心的,这两天我看着办,你和你哥哥也要小心,谨言慎行知道吗?”
许相思倒是一点也不担心自己,横竖就这么贱命一条,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被顾云画弄死了那就死吧,手段不如人就活该有如此下场,她只是担心安小雅兄妹,就怕因为自己的事情牵连他们,对于他们来说,在这里工作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若要害他们丢了工作那她真的对不起他们的信任。
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安小雅爽朗一笑,道:“我们会小心的啦,你不用担心,大不了我和哥哥不在这里做了换个地方就是了,我们才不怕什么呢!”
“说是这么说,当然是不要有这样的时候比较好呢……”
“嘿嘿,也是,放心啦,我们会注意的。”
和安小雅又寒暄了几句之后,许相思才挂了电话,陷入了郁闷之中。
明天晚上霍天凌要和顾云画办晚宴,也不知道到时候他们会不会让她参加让她亲眼见证他们如今有多甜蜜,如果是如此,怕是这两个人又要花式虐她了。
许相思咬咬牙,什么都不打算多想了。
等事到临头再说吧,想那么多也没用。
霍天凌知道许相思不想见他,同样的,他也不想见她。
若是见到她,他根本就做不到心情平静,她的麻木和冷淡总能让他彻底抓狂,所以他不如避开。
大家不要见面,自然能少很多麻烦。
霍天凌没有赶她走,也不准备让她走,许相思就只能继续在那间粉『色』的卧房中呆着。
她基本不出来,以避免和他见面,而他要么在书房要么在健身,或是找了几个朋友回来一起打高尔夫喝喝茶。
时间飞快,转眼间,时间到了隔日傍晚。
为了霍天凌的晚宴,方姨可谓是十分上心,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在庄园内那奢华的宴会厅内,盛大的晚宴即将开始。
正式向亲友宣布婚讯不是什么小事情,霍天凌穿着十分正式,黑『色』的西装笔挺而又精神,昨日才出院的顾云画也是意气风发,为了这个美好的夜晚,她换上了一袭香芋紫的鱼尾款礼服,半长的头发松散挽在脑后,手上还戴着霍天凌送给她的粉钻戒指。
两个人一出现,大家顿时觉得这二人当真是郎才女貌,赞叹声一片。
今日霍天凌的父亲没有出席,但许建国和温雅都来了,在两家关系亲密的亲友面前,一切都按照霍天凌的计划进行着。
就在他们应酬着亲友之际,许相思则穿着女佣服被方姨使唤着去帮忙。
关于这两姐妹之间的事情大家也是心知肚明,所以谁也没多好奇为什么霍天凌的未婚妻的孪生姐姐在这里做帮佣,不仅要端盘子擦桌子,还得处理被人不小心弄碎在地上的杯子盘子。
许相思早就猜到霍天凌和顾云画会让她以这种方式来参加这场晚宴了,所以她早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就算有人用奚落的眼神看着她或是故意使唤她,她也能够忍受下去。
只是他给的伤都还没有彻底痊愈,她只能忍着身体的疼痛,笨拙的忙活着。
忙着干活之际,许相思不忘四下观察着各处的动静,她很快便注意到霍天凌的目光会时不时的落在她的身上,充满玩味。
明白他正在欣赏着她落魄的丑态后,许相思只觉得恶心。
而顾云画虽然不会如此戏谑的一直看着她,但偶尔投来的目光也是充满着胜利者的骄傲,对于她目前的处境十分满意。
这也难怪,在她成功扳回一局之后很快就被顾云画反杀,并且彻底打入尘埃之中,顾云画当然值得骄傲。
许相思无奈叹了一口气,随便他们了。
如果他们高兴,那就高兴吧,风水轮流转,终有一天会轮到她得意的。
等晚宴好不容易结束,众人准备翩然起舞开始舞会时,许相思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她感觉自己的真的很需要休息一下。
好在舞会也不需要那么多人忙活了,她干脆默默的退到宴会厅昏暗的角落,想着开始偷点儿懒。
就在许相思在心中盘算着熬过这个晚上就早点休息的时候,习宇忽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弄得她险些以为自己累出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