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哥看着小薛被打晕，咽了一口唾沫，觉得整个身子都有些燥热，而且脑袋有些发晕。

“赵悦？大侠，在下之前确认认识一个名字叫做赵悦的姑娘，确实也是融州城赵员外家的千金，但是却和大侠你的样貌什么的都相差甚远，大侠认错人了吧。”

“王郎，在奴家十三岁的时候，家中发生了一些变故，所以不得不举家逃离融州城。而在逃难的过程中，家中又遭受了山匪的袭击，奴家的父母兄弟都被山匪斩杀一空，就只剩下奴家和两个姐姐被虏到了山上，自此便开始了水深火热的生活。而两个姐姐由于受不了山匪非人的折磨，所以早早的就自尽了，奴家则选择了继续苟延残喘，但是奴家却一日不敢忘怀奴家家人当初被杀害的景象。自此，奴家便开始卧薪尝胆，努力的迎合着山中各位头领。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奴家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用药将山匪的一些头领尽数斩杀。本来，奴家想要逃下山去，但是却发现四望这天下，奴真的是举目无亲了。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经过几年的发展，奴家的这一支山匪也算是河东道上面赫赫有名的队伍了。而奴家的声音就是在一次和别的匪徒商议的宴席上，被别人使用毒药给弄成现在这般模样的。”

“奴家在杀死了杀父仇人之后，其实去找过王郎你的。但是，却被人告知你早已离开了家乡。”

“王郎，奴家为当初奴家的父亲瞧不起你的事情给你道歉。但是，奴家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是惦记着你的。多少次梦里，奴家辗转难眠就是在想着王郎你呀，多少次午夜梦醒，都是为了王郎你，泪湿了枕头。”

“王郎，上天也惦念奴家的一片痴情，所以才会让奴家今天遇到你。要不是奴家有你的画像，真的就没认出来你。今天的这些个山匪就当是奴家送给老天爷的了，当作是还了老天爷让你我遇见的恩情了。”

赵悦在给王大哥讲述自己的过去的事情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但是双眼之中却不时的有精光闪过。而且对于这些灾民，还有和她一起来的这些山匪的死，她都看的极轻，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不值一谈一般。

王大哥看着眼前这个努力装出来一副温柔样子的女山匪，心中涌起了滔天巨浪。当初，自己认识的赵悦是多么的害羞，多么的温润可人的一个小姑娘，说话声轻轻的，总是一副被吓了的表情，正是因为这样，自己才会在赵员外家里做教书先生的时候会提出那般不妥当的要求，甚至说向赵员外求亲。

纵然，最后自己被赵员外家里的恶奴打断了腿，但是还是一片痴心不改。其实自己也知道赵家的事情，甚至在赵家举家离开融州城之后，自己还找了好久，但是终究还是没有找到。但是这么对年以来，自己也如同赵悦说的那般，每每夜里想起的都是那个怯怯的身影，以及那一声脆生生的“王郎”。

王大哥想过很多次两人见面的场景，但是从来没有想象过会如今天这般。她是匪，我是民，而且还是会被随时伤害的民，命运为何要这般的捉弄人？为什么两人相见的不是在人来人往的长安街头，自己和赵悦擦肩而过，但是又同时回过头来看向对方，为什么不是在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春日里，自己跃马扬鞭在那桃花的深处，看到了这梦中最美的风景？

为什么？为什么啊？

王大哥心中大喊，一口鲜血在张嘴的一瞬间喷了出来，然后整个人轰然倒地。

……

如豆的烛光在肆意的摇曳着，努力的想要照亮整间屋子。

有些破旧的山神庙，王大哥和小薛两个人躺在干燥的稻草之上，身上的伤痕已经被处理干净了，面前的火堆上面，一个铁锅在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而一阵异香从锅中飘起，飘香了躺着的两个人，钩住了两个人的鼻子。

“王大哥，王大哥。”

小薛由于还年轻，比王大哥提前醒了过来，四处张望一番，便看到了躺在自己旁边的王大哥。刚想起身，但是身上传来的阵阵仿佛要撕裂自己的疼痛，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只能稍稍的转过头，小声的喊着王大哥。

“小薛，怎么了？”王大哥被小薛吵醒了过来，脑袋有些发晕，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热，但是还是回了小薛一声。

“王大哥，我们现在实在哪里呀？”小薛强撑着坐了起来，疼的浑身湿透了。四处打量了一番，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王大哥，我们这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觉我好像被人打了一下。”

“还有，我之前记得好像看到山匪的首领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但是却有着一个男人的嗓子，而且他还和你认识。王大哥，你说我这个梦做的奇怪不奇怪？”

王大哥看着山神面的天井，眼神空洞，脑子里面乱成一片，不知道在想这些什么。

“王大哥，你说我这到底是不是在做梦呀？我梦到了她打了我一下，然后现在我的脑袋就有些疼。那不成，我不是在做梦，二十真的看到了，你们想要杀我灭口呀？”

“王大哥，你们可不能这样，这一路上来，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的。而且，这一队灾民被山匪杀了个精光，就剩我们两个了。这真要出去也不好解释呀。王大哥，要不你给那山匪婆子说一下，留下我们两个也做山匪，到时候给我们管吃管住，而且应该还会给哦我们管女人的，这样就好了，我父母死的早，我现在都还没有成亲呢，是该有个媳妇了。”

“小薛，你能不能闭嘴？”王大哥被小薛说的有些心烦，喝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