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推门进来的时候,才发现病房里还有另一个男人。
“软软,我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黑森林蛋糕,还有鲫鱼汤,热着呢,快来尝尝吧。”
坐在病床上的人掀开了被子,要起身,顾时还没走过去,病床边的周惜光已经快他一步靠了过去,小心的把人扶了起来。
“惜光,你先出去,我有话和顾先生讲。”
惜光?顾先生?他被她这两个称呼给搅的心口钝痛,周惜光点了点头,人已经推开门,出去了。
顾时身上的白衬衣被雨水打湿,连带着视野也雾蒙蒙的一片,他走过去,拧开保温桶,把里面的鲫鱼汤倒在小碗里,站在她身边,准备喂她,她扭过头去。
“顾先生,我觉得有些话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了。”
“你叫我什么?”
“顾先生,不对吗?反正顾先生本来也没打算和我在一起,我不知道你母亲是因为什么去世,但我却知道了你和我在一起,就是想要在我爱上你之后再和我分手,我没说错吧。”
他伸手想要去『摸』『摸』她的额头,脸『色』惨白,本来就瘦小的脸颊经过这一遭更瘦了,纸片人都比她要好的多。
她偏头躲过,厌恶的意味太明显。顾时这才隐隐觉得不妙,他在楼下等了那么多天,她都没有回应,如今他人是上来了,可她……是存了心要和自己怄气不原谅自己吗?
“软软,我承认,之前我会追求你是因为得知了你是阮光明的女儿,但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阮唐出声打断:“你承认了就好了。”
他承认了就好了,这是什么意思?
她强撑着微笑:“顾先生,这个孩子……就算是我用来还给你的好不好?从今往后,我们两个就当做陌生人,反正从一开始,我们都是……在试探对方。”
顾时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只清楚一个,她现在是铁了心的要和他划清界限。
有点感冒了,他轻咳,余光落在她身上,她没有任何反应。心里从来没有过的慌『乱』,总觉得这一刻的她,距离他好远。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这个代价不够吗?”病床上的人小声的控诉着,顾时脚步顿了顿。
“我说了,之前会接近你是因为阮光明,可后来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爱上了你,软软,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不好?”
怎么个一样法?他们之间,隔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她们回不到从前了。现在的她,只想逃离。
“顾先生,你一定要我把话说明白吗?”
顾时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身体正一寸寸的冰凉起来,而心口处,那个位置,冰凉彻骨。
他不是没有想过阮唐知道他欺骗她是时候会怎么样,想到过很多种,她会生气,会不理他,唯独没有想过这一种。
她乖巧安静的坐在病床上,视线却再也回不到他身上。
“顾先生,这个孩子,我根本不想要。”
死一般的沉寂,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去伤害她,后退了两步:“你再重复一遍?”
阮唐却似很头痛的样子:“拜托,我现在还很累,我说,与你一样,最初我也不过是因为你的钱,才选择和你在一起。”
像是被谁狠狠的甩了两耳光,顾时走上前,把阮唐从床上拉起来:“你再说一次?”
“我说,我根本不喜欢你……”他掐住了她的脖子,阮唐能够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少,她却一脸平静,没有反抗的意识,顾时猛的回过神,松开了手。
再迟一些,他会把她给活生生掐死的。
阮唐跌坐在病床上,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顾时大手一甩,本来在桌面上的保温桶跌落在地上,他亲手做的黑森林蛋糕也被打翻,黏在地面的大理石瓷砖上。
“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不要后悔。”
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病房的门被人狠狠摔上,阮唐滑落在地上,食指探了探惨不忍睹的黑森林蛋糕,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这一次,是她自己把两个人的未来给毁了。
病房的门被人打开了一条细缝,周惜光盯着坐在地面上抱着头小声哭泣的女孩,又想到了刚才她和他说的话。
“我之前有听霖姐说我们公司每年都会派艺人出国学习,老板,那个出国的机会,可以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