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天那有些痞贱的模样并未让钟宇丝毫不悦,都说能者异于常人,对方这副姿态也算有几分豪侠之气。钟宇客客气气的拱手说道:“阁下一看就是人中之龙,能请李兄喝酒,可是钟某的福分。”
钟宇说完后让惊魂未定的小二马上好酒好菜满上,这时才想起来血煞宫之人还在,便对他们说道:“诸位都散了吧,我回去后会派人寻找向掌门下落,一有消息便会通知你们。”
有尹无心出手,血煞宫众人心中大石也放下了一半,只要自家掌门还活着,那也不怕被其他门派侵吞。
就在那群红衣人离开后,李云天这才说道:“他们的掌门,已经死了。”
“李兄如何知晓?”钟宇心头一跳,赶忙问道:“可是看到了向掌门的尸体?”
李云天本不欲说出自己所见,但若不将事实说出,那血煞宫怕是还满心欢喜的在家等待掌门归来,最后落的个被敌对势力瓜分的下场。同时又不想让他们刚刚燃起希望便发现不过是空欢喜一场,等回去个一两日没有消息也会有个心理准备。这时不禁想起了天剑宗,也不知自己的同门如今都如何了。
还不知天剑宗完全覆灭的李云天幽幽的叹了口气,钟宇只当他不愿说,便不再追问,刚刚准备敬酒时李云天回过神来,已经想好了说词:“我路过千瘴林外围时,看到一断臂高手从天而降,随后一身高一丈的巨汉紧追而来,隔得老远凌空一拳,那高手便化为血雾连一点尸骨都没留下,我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谁知那么巧,尹无心竟然路过,幸好我反应的快,转头便跑,否则怕是被他们战斗波及一命呜呼了。”
说完后李云天还似乎有点后怕的样子连忙灌了一口酒。
虽然有些语焉不详,但钟宇也不细细追问,那种层次的先天交手威力何等巨大,眼前之人能从中逃脱出来定是有自己的诀窍和秘密,不告诉自己也是正常。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李云天会和尹无心是一路人。
钟宇也是心思玲珑,立刻明白为何李云天待血煞宫众人走后才说出这个消息,再次举杯敬酒:“在下替血煞宫之人谢过李兄大义,我晚些时候会多派些人去通知他们,能帮多少就帮多少吧。”
“客气了,钟兄一看便是位高权重之人,而再下不过一江湖过客,能同饮一桌已是让云天受宠若惊了。”李云天表面恭敬,但眼神仍有些漫不经心,虽是萍水相逢但也不愿太多瓜葛。
无所谓的神态落进钟宇眼中也不在意,自己向来喜好结交天下英豪,岂会在乎这点小节,斟酌了下问道:“刚才观李兄面对那磅礴杀气面不改色,不知是出自哪位高人门下?”
李云天抬起眼皮瞅了他一眼:“中原来的浪子,我的师门,现在怕是已经没有了,不说也罢。”
原来是中原来的武者,钟宇心中一喜,皇朝虽然统一了南域,但两界来往甚少。都说中原人才济济能人辈出,钟家在南域算是个巨无霸,也不知和中原的世家门派相比又是如何。而眼前之人虽无门无派但看起来不似奸邪之辈,一时便生出了拉拢之心。
心思热切的钟宇笑道:“在下一直憧憬中原风光,可惜无缘去游览一番,李兄可有兴趣来我府上盘桓一段时间,你我二人互相交流交流,同时在武学上也可切磋印证。”
这话一出李云天倒是有些意外,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后天武者,若是那些凡俗之人便也罢了,眼前之人怎么也如此热情,不禁有些不解:“李某不过是一后天而已,何德何能让阁下如此盛情?”
听到这话钟宇失声笑了出来:“哈哈,看来李兄以前也多是在山中修行少入凡尘,且自家长辈定是心高气傲之人,以为不入先天便入不得他人眼,其实这江湖啊,是我们后天的江湖,不算朝廷、三教和飞升者,这天下的先天不足千数,平时是难得见到的。”
李云天想到那杨坚速度极快的样子,似乎自己舅舅一时还拿他不下,左右无处可去,去钟府住上一段时间也无不可。遂抱拳道:“既如此,那便叨扰了。”
“好!”钟宇高兴的大声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现在便出发吧,我钟家在南域也算有些个名气,府内有不少年轻俊杰,平日里印证武学皆有所得,我想李兄不会失望的。”
这数年来同辈间的较量唯有傲清霜与自己不相上下,江南一行更是让自己大失所望,之前听尹无心说这南域武者实力不可低估,一时也不禁对钟府之行期待起来。
第一次坐着八驹合拉的豪华马车,李云天终于知道以前自己有多穷了,一直以为身上钱物够在外吃喝就行,但坐在房子般大小的车厢内,摸着四壁贴满的柔软皮料,不禁感叹这般享受当真是神仙生活。那钟府离的也不算太远,两人闲聊没多久,马车停在了一座占地极广的高门大院前。
听得少主回来,钟府的管家钟元连忙迎了出来,见到还带着一个陌生男子,满面堆笑道:“大少爷又遇着一位青年高手啊,当真可喜可贺,这位公子,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