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鸿天听胡幺讲完这个故事,怔忡了好一阵子才缓过神。他下意识的站起身,来回在书房里踱着步子,好半天才说:“这故事是主持师傅亲口讲给你听的?不是别人?”
胡幺眨了眨眼睛,脑子飞速的转着。难道护国寺的主持是什么厉害人物?不过,景鸿天应该不会无聊到找人家去核实。于是,她状似天真的点了点头,说:“嗯,就是主持师傅给我讲的。他除了这个故事,还给我讲了好多故事呢。”
景鸿天沉吟了一阵子,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他重新坐回椅子上,对胡幺微微一笑,说:“好,为父知道了,你回去吧。”
胡幺十分爽快的站起身,蹦蹦哒哒的跑出去了。
第二天,景鸿天开始闭门谢客,理由是头风病发作了。不仅如此,为了作戏,薛婉莹还请了好几波大夫,摆出一副病的厉害,一般大夫看不好的样子。大张旗鼓的折腾了一番之后,果然没有人再登门了。国师府终于消停了,府里上上下下都松了一口气。
一个月后,立太子的事情大街小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景鸿天选在这个时候带着一家人回乡祭祖。
景家的老家在南边,距离都城有些远,需要坐马车再乘船大概要折腾将近半个月的时间。路上,薛婉莹始终愁眉苦脸的。胡幺知道,如果五皇子不能被立为太子,那么皇后就完了,薛家也完了。景鸿天的脸色也不好看,这一次他选择远离朝堂争斗,再回去恐怕就不难么容易了。与他们的情绪低落不同,景家的四兄弟心情还是不错的。一路上说说笑笑,打打闹闹,胡幺倒也不觉得无聊。
景家算是临江县的大户,当地有四分之一的人口姓景。景鸿天是景家长房嫡子在家族中是很有些地位的。其实,他要是不做官,留在族里做族长也很厉害了。只是,男人的虚荣心,往往都很可怕。
大家族形成的时间久,规矩就大,晨昏定省是免不了的。这对于自在惯了的薛婉莹与胡幺来说,真的很残酷。更何况,长房的老夫人是景鸿天的继母,就要更加小心伺候着。
回到老宅的第二天,胡幺是被丹桔与青柑从被窝里捞出来的。“小姐,您快醒醒啊,一会儿您就要去正式拜见老夫人,还有府上的,族里的其他长辈了。”青柑焦急的说。
胡幺十分讨厌睡不醒的感觉,所以,她整个人都不好了。不过,她并没有对两个丫鬟发作,只看一会儿谁戳她肺管子了。
收拾妥当,胡幺去正房找薛婉莹。只见她这个不靠谱的娘正睡眼惺忪的坐在椅子上,用手指着下巴打盹。她白皙的脸上一对儿黑眼圈真是触目惊心。“娘,您这是?”胡幺走过去问道。
“我认床。哪像你爹沾着枕头就睡着了,呼噜打得震天响,真是烦死了。今晚就让他去书房睡。”薛婉莹一边唠叨一边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