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托者邱贵芝真的是个极倒霉的人。下乡后,分到的大队十分贫困,他们干一天活也赚不到多少公分。上边拨给村里给她们修建宿舍的钱,又被大队书记挪用了。而她们就被安置在了,村里几乎空了的破茅草屋里。下雨时,屋里也下雨,刮风时,屋里挂着的东西也随风舞动。原本一个个健康的青年人,经历过一个冬天后,冻伤的冻伤,病倒的病倒。
十六岁的邱贵芝不知道是一个公社的三百多个学生都是这样的遭遇,还是独独他们这个大队的生活如此艰苦。
后来公社书记下来检查,大队书记无法自圆其说,这才让农户帮忙给她们盖了两间宿舍。宿舍没盖好之前,女生就被分配到了各个农户家中。
邱贵芝还有另外两个女生被分到了大队长家。大队长家里有一儿一女,儿子很憨厚,憨厚的有些傻气,女儿却十分精明。对于邱贵芝她们的到来,大队长的儿子显得特别开心,大队长的女儿却是极不耐烦的。可是,队长父母却对她们极为和善。
十六岁的女孩子能知道什么?邱贵芝单纯的以为大队长父母就是善良的人。直到1972年大队长用她的名字将自己的女儿送进了城,又将她以自己女儿的名义留在了自己家许配给了自己的傻儿子。邱贵芝这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胡幺认真的读完资料,却没有看到委托者的诉求。于是,她按下了淘子的办公电话,问:“委托者的诉求怎么资料上没写?”
“啊,她是口诉的,是我忘了加上去了。委托者说她只希望重活一次,保护好她没能保护好的人。”淘子说。
“就这些?”胡幺问。
“嗯,就这些。她说她不恨谁,摊上了那个时代她谁也不怪。她只是不甘,就希望能重活一次没有遗憾。”淘子说。
“好的,我知道了。”胡幺切断了电话,就走出了办公室,向着装备处走去。
……
胡幺睁开眼镜时,她正躺在一张木制的小床上。小床的旁边是一张书桌,书桌的旁边放着一个柜子。胡幺又将目光看向小床的另一边,是床头柜,然后就是窗台还有一闪木制的窗户。胡幺缓缓的坐了起来,穿上地上放着一双棉布缝制鞋子,跑到窗边将窗帘拉开,外面的天还没亮。
胡幺看着窗外一片安静,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在来之前,胡幺去了一趟程序组,软膜硬泡的把任务启动时间设置在了委托者父亲被捉走的前一个月。因为她要趁着一个月时间,调查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背地里偷偷写邱贵芝父亲大字报的人究竟是谁?
“小芝啊,你起来了?”门外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胡幺立刻转过身,走到了房门处打开了门。她看到的是一个梳着两个大麻花辫,穿着一件碎花衬衣,穿着浅驼色裤子,黑色布鞋的女子。这个就应该是邱贵芝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