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芳刚刚及笄没多久被嫁了,还是给人家做续弦,只继子大了六岁,想来也挺悲哀的。有了富商这得力的女婿,徐正江的官运算是起来了。
从蛟阳县直接调到了项阳镇做镇长。
项阳镇是那富商的老家,他在那边也算有所名望。徐正江过去,一镇之长做的如鱼得水,很是痛快。后来蛟阳县的八品县丞回乡丁忧,富商又给他活动活动,直接把这岳父调回去做了这县丞老爷。
县丞算是有点实权,不过县太爷较独,什么都东西都不用徐正江操持,全是他一人独大。徐正江插不手,抱怨个不停。郑氏见当家的着急火,有些不落忍了,直接去找了徐芳。
芳姐儿听母亲的,每天都在富商耳边念叨给她父亲升官的话语。富商原本脾气不好,而且还好家暴。如此反复,终于克制不住自己,动手打了徐芳。
而那时,徐芳正怀有三个月的身孕,孩子生生的被打掉了。
富商自责,想着补偿,这才又开始给岳父走动,但是能力有限,不得不把自己的后台介绍给岳父。
“……是这样啊,老姑也被他卖了,换了印把子。咱爷、咱奶也没啥用处了,被送回了小八家子村。至于蛟阳县那边……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三郎说完,重重的叹了口气,缓解一下,又说道,
“他这去了蛟阳县管事,首先打算拿咱们迅闪来开刀,据说年后要去商会,把商队这一块的归结弄出来。客栈那边没有给他干股,正憋着火不知道怎么撒呢。”
徐苗听到这话,冷笑一下摇摇头,果然狗改不了吃屎。徐芽再旁听了之后,皱眉问着:
“哥,那他们老两口回家,吃啥喝啥啊?谁管他们啊?”
“还能有谁,自然是三伯娘他们了。”小五边说边吃着芸豆糕,还不忘撇嘴。
徐苗听了重重的叹了口气,挺同情徐正海跟蒋氏。老宅那边已经荒废了,地也都卖给了他们,那老两口可以说啥都没有了,连一直伺候在身边的老闺女都没了。
这么样的一个情况,三伯作为他们的儿子,三伯娘作为他们的儿媳,于情于理都应该去管,哪怕他们再有怨气,再不想有瓜葛。
徐苗微眯了下眼睛,扭头看着覃五爷,说道:“那徐正江这么能折腾,你不该管管?”
蛟阳县隶属于辽东府,不过却离辽东有着一定的距离。五爷听了轻扯嘴角,然后摇了摇头,说:
“不急,先让他折腾着,慢慢在收拾。”
说着,又捏了她手掌一下站起身,冲小八、小五使了个眼色。徐芽秒懂的起身跟着出去,屋内顿时剩下了三郎跟徐苗两个人。
五爷心知她想知道多一些家里的事情,还有一些是三郎的私事。他们在终究不好,多给他们姐弟俩单独的时间才行。徐苗端着茶杯,小小的喝了一口,然后看着三郎,问:
“今年冬天怎么样?可有发热?”
“少了。”三郎轻松的说着。
徐苗听到这话,心里顿时怅然。这孩子报喜不报忧,说少了,那还是有吧。
“姐,我说没有你肯定会觉得我在骗你,不过这二年确实是少了,她照顾的……很好。”
三郎说完这话,脸顿时红彤彤的。徐苗又岂能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之所以他一直没提,有他身体的缘故,也是顾虑她的想法。
轻叹口气,看着三郎,喃喃地说:
“你这……过了年也该十七了吧。”
“是。”
“你五哥来时说了,初十商会有拍卖百年龟骨,你的药引只差这一味。集齐以后,你拿着回家找武先生,让他给你熬药,当年他说过,如果集齐了,他会亲自熬。”
徐苗这话说完,三郎喃喃的嘀咕了一句“当年”。他怎么都忘不了当年刚分家的情形,大姐带着他去镇求医问药。武先生不仅没有看清他们,反而对他们相当的尊敬。
也因为这样,他跟武连权成了兄弟。原本打算把妹妹许配给他的,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月玄远。虽然妹妹不说,可他看得出来,那丫头对连权没有感觉,对那个月玄远倒是异样的。
“不管这药能不能治好你的病,今年都把你的婚事办了吧。既然她真心待你,又跟那件事没有关系,别在拖拉了,夏天办事儿,大姐也能回去,挺好的。”
轰——
三郎诧异的看着徐苗,半天都没有说话。他不是不想成亲,这几年早看开了身子骨的问题。紫萱对他的不离不弃、精心照料,说不感动都是骗人的。
可因为她的身份,这个成亲成了敏感的字眼。他不提,她亦不提,懂事的让他心疼。是今儿提前过来,跟她分开走,都是她主动说的。
如今大姐这般说……
三郎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有重重的点头。徐苗看他激动的样子,好笑的道:
“外面大名鼎鼎的徐大爷、徐公子,也有这么失态的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