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陈妈妈的样子,很可能他们还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异常,至少还有得救……
吴驰忍住心中的焦虑,轻轻拽了陈妈妈一下,故意问道:“陈妈妈,你在说什么呢?我肚子饿了,你不带我去吃早饭……什么张三的小命都没了,谁是张三?”
“呃……”陈妈妈挠了挠头,一脸困惑的样子,其实她也很疑惑,刚才自己打开房门的时候,没有看到贾双姑娘啊,怎么这会儿她又冒出来了?她想了半天,觉得可能是自己看花了眼……现在自己还抓着贾姑娘的手呢,也只有这么一个解释了。
“哎哟,你不知道,张三那个小龟公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跑去跟朱妈妈说,他把你放走了……”
一听到这儿,吴驰的脑袋又炸了,特么的张三,你还真是个耿直boy啊,你脑残啊,对一个老鸨这么耿直?
陈妈妈又道:“我们大家伙儿只当他说胡话呢,但我跑到你的屋子一看,你真不在,这时候大家才相信他真的把你放跑了。”
吴驰装作生气地甩开陈妈妈的手:“陈妈妈,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一直在床上躺着呢。”
昨晚吴驰临走的时候,没有叠被子,被子就在床上摊成一团。
如果陈妈妈没有仔细到把被子掀开来检查的话,还真不能确定自己说的是不是真话。
“哎哟喂,是我的错,我刚才一惊之下,叫了你几声,你没答应,我就以为你真的不在了……现在别说那么多了,你赶快去跟我见朱妈妈,不然张三可就要被活活打死了。”
唬住陈妈妈之后,吴驰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
只要唬住她,自己到时候应该有办法帮张三开脱。
没一会儿,两个人走到一个大厅里,一个男子正举着鞭子抽地上跪着的一个瘦小身影……吴驰一眼看出,那不是张三还能是谁?
正在虐待张三的汉子手中鞭子高高扬起,正要继续抽在张三身上时,突然看见了门口的陈妈妈和吴驰,明显一愣,这鞭子就下不去了。
坐在大厅中央的老鸨朱妈妈也看见吴驰了,她脸上本来就深得浓妆都遮掩不住的皱纹更深刻了。
“你……贾双……这是怎么回事?”
地上跪着的张三一扭头,也看见了贾双姑娘的脸。
一看到贾双姑娘,本来还咬牙强撑的张三突然眼前一黑,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哎哟喂,朱妈妈,这贾双姑娘没有跑,是……我看错了。”
“什么?”老鸨从椅子上一下站了起来:“这,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屋子里没有人么?”
“都怪张三,这小子说把她放跑了,我心里发慌,就以为她真的跑了,就没看仔细……”
陈妈妈几步走了过来,盯着吴驰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个遍,满脸狐疑地转向陈妈妈:“那屋子能有多大,这么大一活人,你说你没看见?”
“这……这也不能怪我啊,谁知道这点儿了贾双姑娘在床上闷头大睡,睡得还那么死,我在那喊了半天,她都没醒过来……”
老鸨又把目光转向吴驰,恶狠狠地盯着她,一副不善的表情:“贾双姑娘,能让我派过去的小龟公帮你逃跑,你也算是本事通天了。”
吴驰心里先是一怔,然后反应过来了,这事儿从头到尾透着玄乎,老鸨心里疑惑再正常不过。
要是寻常女子被她这么一咋呼,可能就露馅了,可我是寻常女子么?我特么根本就不是女人好嘛。
吴驰装作委屈的样子,嘟着嘴巴:“陈妈妈,你在说什么呀,我跟本就不认识这个什么……小龟公……你不记得了,上次我想要逃跑的时候,他还大呼小叫的让人把我抓了回来……他怎么会帮我逃跑?”
听了吴驰的话,老鸨皱着眉头,觉得很有道理。
吴驰又道:“你们今天说的什么……我怎么完全听不懂……什么帮助我逃跑……我不是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么?哪有逃跑?”
老鸨冲地上已经昏迷过去的张三道:“是他说他把你放跑了的。”
然后又转向陈妈妈:“然后就是你这个蠢货,去屋子里看人,明明人在床上睡觉,你告诉我屋子里没人,眼睛长哪儿去了?”
陈妈妈一副委屈的样子,嘴里咕囔着什么。
“好了好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大伙儿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张三这小子吃错了药,胡说八道,被打一顿也是咎由自取。刘衡,你去给张三上点儿药,喂他点儿稀饭吧。”
护卫点点头,把地上躺着的张三一把抄起,抗在肩膀上出去了。
吴驰默不可见地轻轻出了一口气,这件事情,总算是过去了。
……
可只是今天张三的这一劫渡过去了而已,吴驰知道,出了这事之后,自己的处境一定更艰难。
从今往后,红楼对于自己的管控肯定会更加严格。
今天晚上,老鸨肯定会派其他人盯梢自己。
经过了今天一事,自己想要偷偷逃跑的计划基本上完全失败了。
吴驰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狗日的张三,老子为了救你这个蠢猪可真是豁出去了。
要是最终老子没有能够逃掉,被你害死的话,老子变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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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几天时间过去了。
段天禄默默走在安丰县城的大街上。
这几天他的心情很糟糕。
十天前的漳河一战,给红莲教的高层将领迎面泼了一盆冷水,他们心里已经非常清楚自己和朝廷正规军实力上的差距。
那次之后,红莲教没有再敢挑衅对面的燕军,而是埋头苦练,希望尽快提高军队的战斗力。
曹辨那只蠢猪……他的确一定程度帮自己解决了一些粮食问题。
但那都是靠逃兵数量不断增加完成的……
这才几天时间?十天不到,曹辨手里的部队,人数从一万两千人直接降到六千多人……
整整少掉了接近一半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