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禄在树枝上风驰电掣地跳跃着,出了村子之后,他从树上跳了下来,沿着小道狂奔,不一会儿就失去了踪影。
恢复身手的段天禄绝对不是他们几个人可以杀的了的,甚至反杀他们也不是很困难的事情,他们很清楚,所以他们来之前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幸亏段天禄只是遁逃而已,没有打算要他们的命。
“头儿,怎么办?”
被称作头儿的男子四处张望一番:“四处看看,有活口的话,补一刀。完了赶快撤。”
“是……”
片刻之后,这帮刺客迅速离开了。
整个村庄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
只有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十几条尸体告诉别人,这里发展过多么惨烈的谋杀案。
……
小央一个人静静地躲在缸里。
缸里装了一小半的咸菜,她的脚下有种黏糊糊的感觉,让她非常难受。
但是现在她完全感觉不到任何难受的感觉,她只是不停地抖,不停地抖,心里害怕得要命,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外面喧闹了一阵之后,很快安静了下来。
但小央仍然怕的要死,她不知道父亲和那些邻居怎么样了,也不知道贼人怎么样了,如果父亲他们没事的话,他们应该打开盖子,把她从这里救出去,但是他们没有,所以他们很可能出事了。
大壮哥呢?他怎么样了?
虽然知道他力气很大,但刚才他轻轻一下提起自己,将自己丢进这个咸菜缸的时候,她还是吃了一惊。
他提着自己这么大一个人,就像是提着一个小玩意似的……小央从来都不知道大壮哥有这么厉害。
他怎么样了?他这么厉害,一定不会出事的,但是他为什么也没有掀开盖子呢?
也不知道在腌菜缸里呆了多久,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外边又传来一些嘈杂的声音,似乎来了很多人。
来的正是赶过来接段天禄的圣姑段咏梅等人。
段咏梅看着一地的尸体,心凉了一半。
“这怎么回事?”她一把揪住向她报信的教徒。
这人哭丧着脸:“我不知道,我在这儿的时候,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啊。”
“糟了,他们肯定也发现了我哥……张金国这畜生,他这是要公然谋反啊……”
这时候手下检查过尸体之后,跑了过来:“报告,这死的十来个人没有圣主的踪影。”
“啪~”段咏梅一巴掌抽在手下的脸上:“废话,我哥是什么人?这几个杂毛小鱼小虾还想伤得了他?”
“是……属下说错了……”
“赶紧四处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是……”
没过多久,一个惊喜的声音传来:“圣姑,这里藏着一个活人。”
有一个人翻找东西的时候,正巧掀开了咸菜缸上边的盖子,然后发现了躲藏在缸里的小央,一边叫嚷着,一边把她拉了出来。
一帮人立刻围拢了过去。
小央看着一群人瑟瑟发抖,她已经看见了满地的尸体,也一眼认出了躺在地上的父亲。
他一动不动,应该已经死了。
她不知道这帮人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对付自己。
“小姑娘,你不要怕,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段咏梅问道。
小央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满脸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
“你哭什么,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段咏梅瞪着眼睛。
“圣姑,我来问吧。”一旁的胡戈插嘴道。
听到有人插嘴,段咏梅本来就要发飙。
但她看了一眼是胡戈,就没吭声。
她很清楚,这个忠心耿耿的护卫有时候办事比自己靠谱很多。
胡戈把小央拉到一边,轻声安慰她:“姑娘,你不要怕,我们不是坏人,这些人都是坏人杀死的,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诉我们,我们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胡戈哄了小央一会儿之后,小央止住了心里的恐惧,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和他们说了。
“圣姑……”
段咏梅的脸阴沉的可怕:“张金国,这回我和你势不两立,如果我哥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要你偿命……”
胡戈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豪情壮语:“圣姑,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们如果找不到圣主,整个圣教一定会落在张堂主的手里,到那时候,别说为圣主报仇了,我们自己恐怕都会性命不保。”
被胡戈点醒之后,段咏梅的脑袋清醒了一些。
“你看我们现在怎么办?”
胡戈道:“回去,我们只有找到圣主才能扳回局面,只要圣主出现在大伙儿面前,所有的堂主都会支持他。”
“可他在哪儿呢?”段咏梅转过头问小央:“圣主……就是你说的大壮,他有没有说他会去哪儿?”
小央摇头:“我不知道,他把我丢进缸里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段咏梅想了想:“回去。我哥发现有人来行刺他之后,一定会回安丰县城去的。”
这一队人马正要打道回府的时候,小央拉住了段咏梅的手:“姑娘,我爹死了,我一个人不知道到哪里去……求求你,能不能把我一起带走?”
段咏梅先是一愣,然后笑了笑:“你不说我都忘了你了。”
“欻~”她突然从剑鞘里抽出剑来,一剑划过小央的脖子。
小央喉咙处鲜血喷涌而出,向后仰头就倒。
倒在地上之后,双眼犹自睁着。
段咏梅站在她的尸体旁边,阴恻恻道:“哼,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粗鄙村妇,还惦记和我哥成亲,真是不知死活。”
一旁的教徒知道圣姑的品性,都默不作声。
胡戈不动声色皱了皱眉头,微微摇了摇头。
这帮人终于也离开了,只剩下一地的尸体静静躺在渔村中。
这个年代,这种事情太多太多,多的数不过来,被人发现后只会成为茶余饭后的一段谈资,再过不了多少时间之后,他们的故事就会像一滴水落入大海一般,翻不起一朵涟漪,永远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