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姌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脑海中闪过一千种说辞。
倏忽,外面有人扬声惊叫:“大人,出事了!暴民要反了!”
一众官员纷纷涌了过来,听上去惶恐不定。
谢浔这才退开半步,转身离去。
走到门口,他又退回了苏姌身边,贴在她耳边低声道:“别跑!乖乖等我,一会儿臣再与公主深入谈谈如何栓住公主这颗不安分的心!”
谢浔将手臂上的发簪拔下来,放在苏姌手上。
温热黏腻的血,从苏姌手指缝渗出来,像他身上的阴鸷之气,挥之不去……
苏姌丢了发簪,便带着青月上了马车。
路上,苏姌一直望着窗外风景,整个人闷闷的不说话。
青月拉过她的手,帮她擦拭手上的血迹,“长公主,别伤心了。谢大人既然三心二意,咱们就不要他了,青月给公主寻更好的男儿!”
“本宫没有伤心。”苏姌回过头,悻悻然勾了勾唇,“他的心我伤不起。”
谢浔这个人锱铢必较,不管什么人都是他登高的工具罢了。
她为他伤心,不值当。
苏姌是在想她剩余的银子,得想办法先运走,否则早晚是谢浔的盘中餐。
正想着,苏姌余光看到了拐角处一个消瘦的身影,正痴痴望着谢宅里面。
“江恒?”苏姌敲了下马车,示意停车。
“属下参见长公主。”江恒立刻迎了上来,见苏姌一脸憔悴,忍不住开口道:“公主近日可好?”
苏姌说过让江恒没事不要来找她。
既然来了,必有大事。
苏姌没答他的问题,只是挑了挑下巴,“可是金矿的事?”
她神情冷淡,江恒到了嘴边的关切咽了回去,俯身行礼,“回禀长公主,金矿上又匀出来三千两黄金,放在城郊密室,公主要不要去查验?”
苏姌压了下手。
这禹城都是谢浔的耳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有了今日这一遭,金子也断然不敢留在谢浔眼皮子底下了。
况且,禹城随时都有可能洪水或者暴民作乱,金子也不能打水漂了。
两人正讨论着,忽而一个彪悍的农夫愤愤然经过,撞得江恒一个踉跄。
“不是说谢大人是咱们南齐的青天大老爷么?呸!我看和那些狗官一样,都是不顾咱们安危的畜生!”
“现在妖星作祟,他却要毁我们的堤坝,是想断了我们包曲镇的气运吗?”
“兄弟们跟上,我们去找那些狗官算账!”
……
苏姌寻声望去,还有不少人再往禹城里涌。
现在天降异象,人人自危。
谢浔执意要毁人家堤坝,百姓为了活命哪肯罢休?
看样子今晚禹城会有一场恶战,谢浔分不开身了。
苏姌摩挲着下巴,思忖了片刻,“江恒,你去东城门跟张总兵通个气儿,今晚等本宫的信号,就可以把金子运去江城了,江城有本宫的人接应。”
虽然禹城尽在谢浔掌握,但多多少少还是有几个苏姌能指挥得动的人的。
只是这些人权利不大,不敢在谢浔眼皮子底下乱来。
但今晚谢浔自顾不暇,正是好机会。
江恒却有些担忧,望了眼城墙上,“属下来的时候听说谢大人已经集结了禹城守军数千,那些暴民对谢大人来说不一定是什么难事。”
“对,奴婢瞧谢大人身边有几个武将,看着不是吃素的。”青月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