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熬完药,刚好从谢浔身边走过。
谢浔瞧着这大夫正是当初刚来禹城时,口口声声说去给苏姌看病,又被谢浔半路拦截的大夫。
“大夫,过来……”谢浔心下有疑,语气软了些。
可大夫受过谢浔的雨中训话,至今仍心有余悸,跪在谢浔脚下,“大、大人,公主是真有病啊,草民也真是来治病的!”
苏姌刚刚全身发寒,咳嗽不止的样子装不出来。
谢浔蹙眉,“她什么病?”
大夫悄悄往二楼看了眼,压低声音道:“大人,这事青月姑娘不让我跟你说的。其实,公主从京城来的时候,就染了一身的病气。
依草民的诊断,公主是患了严重的风寒。女子惧寒,气血两亏,不好好调理,只怕……”
多余的话大夫不敢再多嘴。
谢浔也没多问,有些心不在焉的。
依照大夫的意思,苏姌在京城是真的病了,不是装给别人看的?
可她平日里的表现,为何一点也看不出病气?
“她病了,瞒我做什么?”谢浔闷哼一声。
“怕你乘人之危,伤害她呗!”霓梦插了句嘴,见谢浔不理解,又解释道:“比如说那病猫儿就算奄奄一息了,遇到疯狗,还不是得炸毛保护自己?哪能让疯狗知道自己病了?”
“谁是疯狗?”谢浔甩了个眼刀子。
有亲姐这么比喻的吗?
霓梦张了张嘴,一时词穷,“反正就是这个意思,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谢浔默了下来。
霓梦的意思他明白,归根到底苏姌不信任他,不敢在他面前展现脆弱的一面。
可他若知道她生病了,又怎会由着她折腾?
谢浔心底有些挫败,还有些发毛。
她日日在他眼皮子底下强装镇定,也不知病如何了?
伤寒之症哪能熬得?
谢浔愁眉望向窗户上的剪影。
房间里,苏姌已经醒了。
青月有些愧疚候在旁边,“都是奴婢不好,害公主受罪了。”
“我没事。”苏姌起身,斜倚在床上将药饮下。
今夜的确有些旧疾发作,但她不至于那么脆弱,被谢浔吓吓就晕死了。
她是不想再和谢浔一直纠缠,索性装病倒算了。
青月见她说话语气还算沉稳,稍稍放下心来,接过药碗。
“糟了!”青月又突然一声惊叫。
苏姌被她吵的脑仁疼,睨了她一眼,“什么事大惊小怪?”
青月跪在苏姌榻前,“公主交代过不要把病情告诉谢大人的,奴婢刚刚心急没忍住,谢大人约摸是听到奴婢和大夫说话了。”
“他听到了?”苏姌指尖轻敲着床榻边缘。
这个时机让谢浔知道她被他磋磨得旧疾复发,倒也不是坏事。
苏姌思忖了片刻,交代青月:“你去找谢浔把我的香囊要回来。”
“公主,这都什么时候了,要香囊做什么?”青月有些着急,“公主还是离开禹城吧。”
青月已经知道在林子里发生了什么。
谢浔睚眦必报,既然知道苏姌试图加害过他,恐怕不会就此放过。
这禹城毕竟谢浔的势力大,待在这儿恐怕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