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是苏姌成了大花脸。

苏姌捂着脸，转过头不看他。

某些人才知道恶作剧过火了，厚着脸蹲到她身边，帮她清理脸上的灰烬。

“我是瞧你身上湿了，想把火燃旺一点。现在可以了，把外袍脱下来烤烤吧，嗯？”

苏姌防备地捂住了衣襟，连连摇头。

“不行！必须擦，不然着凉了。”谢浔拉开她的手，径直帮她解领口的盘扣，“公主都帮我擦过身子了，还在意这些？”

！

苏姌蓦地红了脸，“你！你、你、你知道？”

“是啊，多谢。”谢浔承认得很大方。

“流氓！”苏姌伸手就是一巴掌。

谢浔隔空挡住，无比冤屈。

他是中毒醒不过来，但并不代表他没有知觉啊。

有些人把他浑身上下摸了个遍，他没反应，才不正常吧？

苏姌咬着唇，往他身下看了眼，“怪不得你，你……”

“我如何？”

“你下流！”

苏姌懒得搭理他，更不想面对他，“出去！我自己会烘干衣服。”

“我……”谢浔更冤屈了，难道要他静如止水吗？

但转而一想，山洞外面那么多人，山下还有暴民随时来袭。

他跟苏姌在里面脱衣服，终究不妥。

谢浔揉了揉她的脑袋，“好啦，我出去守着，让青月进来帮你，放心换衣服。”

苏姌抓了把石子，猛地往他背上丢。

谢浔脊背一挺，茫然望向苏姌，“我没反应，才有你哭的……”

“滚！不然阉了你！”

苏姌恶狠狠地怒斥，谢浔焉了，耷拉着脑袋出去了。

青月进洞穴时，苏姌捧着脸，像煮熟的虾子一般。

“公主是不是发热了？”青月探她的额头，果然滚烫。

苏姌一边脱衣服，一边摇摇头，“没事，就是看到些晦气的东西，要长鸡眼。”

“啊？”青月伺候苏姌换衣服的动作一顿，扶住短刀，“什么晦气东西？奴婢这就帮公主去砍了！”

“倒也不必！”苏姌拉住她，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了，话锋一转，“你瞧清楚外面的是什么人了么？”

“是纪太师授意传播流言的暴民，还有……”青月往洞外看了眼，压低声音，“奴婢在最角落处，发现了毁容的智慧和尚！”

“活的智慧和尚！”青月强调道。

苏姌懵了。

这些人不是早就被谢浔处死了么，为什么还活得好好的？

还有青山寺那个刺杀的小和尚，按照谢浔以往的作风，绝对会让和尚当场毙命。

可是，他也只是把和尚绑起来了。

“谢大人还有心慈手软的时候？”青月挠了挠头。

苏姌手指抵着红唇。

两人安静下来，依稀听到外面窸窸窣窣的谈论声。

“众位安心，谢浔他不敢杀我们的。”

说话的智慧和尚因为被烫伤，声音显得异常刺耳。

其他的百姓都被剪了舌头，说不出话，粗狂的吼声响彻山洞。

智慧大师应该是听懂了大家的焦虑，劝解道：“贫僧曾劝谢施主：杀孽太深，人神共愤，会为子嗣带来厄运。

得日日沐浴焚香，少造杀孽，方可保子嗣顺遂。

想来谢施主是听进去了，他也怕神佛怪罪。如若不然，为何只是囚禁我们，而非诛杀呢？”

青月讶然：“原来谢大人信佛啊？”

“他……不信佛。”苏姌抚了抚肚子。

他不信佛，可还是没杀这些人。

他不信佛，可最近身上总有檀香的味道。

他怕的从来都不是神佛……

正想着，谢浔钻进了洞穴，将烤好的番薯分给了苏姌和青月一人一个。

“周围找了找只有这个能吃，先将就一下。”

苏姌接过来，那番薯个头很小，但香香的，连烟灰都清理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