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苏姌如愿跟着谢浔一起去了青梅园。
青梅园在禹城城郊。
谢浔也不知道要查什么,带了不少护卫。
苏姌昨夜折腾了一宿,没心思多问,马车上睡了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在城郊一片偌大的庄园外。
这庄园很大,占了好几座山,还未靠近便嗅到淡淡的酒香。
苏姌一下子就来了精神,正要下车,谢浔拉住了她。
“先要去跟青梅园庄主打个招呼,你就别下去了。”
可苏姌坐马车坐得头晕,“我想出去透气。”
谢浔还是抓着她的手不放,十指交扣,“那牵着。”
苏姌抬头看他侧脸,总觉得他有些莫名紧张。
仿佛怕走丢的狗,非紧紧跟着主人。
怪怪的!
两人下了马车,往前刚走几步,便有个白衣少女迎了上来,头戴玉簪。
和谢浔一身装束倒有异曲同工之妙。
苏姌狐疑打量。
谢浔清了清嗓子,“宁清韵是青梅园二庄主,这里的事都由她管。”
苏姌“哦”了一声。
这里的事都由她管,那是不是买卖姑娘也是她干的?
“谢浔师兄!”宁清韵早已翩然走到了谢浔身边,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将苏姌挤开了。
宁清韵刚好卡在两人中间,留给了苏姌一个背影。
“知道师兄要来,清韵早早就在此等着了!”宁清韵背着手粲然一笑,一副讨巧的模样。
“多谢宁庄主。”谢浔颔首示意。
“师兄跟我客气什么?快随清韵进去吧,给师兄准备了碧螺春还有好酒。”
苏姌想起来了,这宁清韵也是纪太师的女学生,曾在京城见过一面。
那时约莫是给谢浔送酒去的。
看来也是心悦谢浔的万千少女中的一枚?
苏姌嗅到了宁清韵身上的冷梅香,显然也是为了和谢浔匹配。
苏姌有点烦她叽叽喳喳的,正要转身离开。
谢浔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带到了身边,“庄主,酒就不喝了,公主有孕在身,不宜饮酒,劳烦安排远离酒坊的屋子休息。”
“啊?”宁清韵一双眼瞪得比牛眼还大,“公主有孕了么?臣女无知,不知驸马何人?”
苏姌看这宁清韵一点也不无知。
分明就是往人痛处捅。
毕竟是未婚先孕,难免受人诟病,一般女子都得羞愧不已。
宁清韵胆子不小,踩到她头上了!
苏姌眸光骤寒,正要开口,谢浔却握住了她的手,“孩子是我的。”
谢浔说的还挺得意,缱绻的目光又望了苏姌一眼,“至于大婚,我虽求之不得,但还未得公主首肯。”
宁清韵一噎,公主和谢浔的事在禹城都传烂了,她当然心知肚明。
只是她没想到堂堂首辅大人在一个烂了名声的公主面前如此卑微。
宁清韵斜眼睨着苏姌,干笑道:“公主阅人无数,这精挑细选的,大约月老也不知该把这红线牵去哪吧。”
这话分明在讽刺苏姌风流之名。
“本宫身娇体贵,又如何挑不得了?”苏姌冷哼一声,“本宫可不像宁姑娘这样的寻常女子数着年纪,眼巴巴等着被那些臭男人挑,本宫又不是猪肉。”
“公主,你……”
苏姌的话大约戳到了宁清韵的痛点,瞬间红了眼眶,畏畏缩缩的眼神投向谢浔。
可谢浔只盯着身旁那只咬人的兔子,轻笑一声,“公主说得对,公主金枝玉叶,臣自然还得再努力点才能入公主的眼。”
谢浔这是给足了她面子。
苏姌这才给了谢浔一个笑脸,又暗自向他吐了吐舌头。
宁清韵看到了两人的互动,准备了一箩筐的话梗在了喉头,舌头打了个滚,“我让人送公主去西厢房休息吧,师兄随我去东厢房,那里好酒好菜,请师兄品鉴。”
“不了。”谢浔看了眼天色已至傍晚,“还得哄她们母子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