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指摩挲着苏姌的玉腕,“公主费尽心思来这儿,就是来见那位一起沐浴的朋友的?”
谢浔声音喑哑,像寒风吹进骨头缝。
酒醉的苏姌浑然不觉,“嗯”了一声。
房间里,突然寂静无声。
只听到晚风吹拂门窗,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苏姌感觉周围骤然变冷,往他怀里钻了钻:“我特地来找江玉柔的。”
?
果真是醉糊涂了,怎么连江玉柔都出来了?
她犯糊涂,谢浔也只能跟着她胡说套话,“那你找江玉柔做什么呢?”
“不是说了吗,商量给郎君准备生辰礼的事啊!”苏姌醉醺醺的,又把话圆了回来,“郎君总是皱着眉,想让郎君开心一点,郎君……”
苏姌忽而抬眸,迎上他深邃的眼,“郎君是不是不喜欢公主府?”
她带着醉意,说出的话小心翼翼的。
她是南齐最骄傲的长公主,万人之上的存在。
谢浔何曾见过她这样卑微过?
他手指抚过她的俏脸,温柔浅笑:“没有不喜欢公主府。”
“那就是不喜欢我?”苏姌迷离的眼中浮现一缕愁思。
“怎么会?”谢浔更不知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俯身轻吻她的额头,“我……我喜欢姌姌的。”
他从未对她如此表白过,心跳不觉加快了几分。
苏姌却不信,摇了摇头,“郎君若喜欢我,为何总是不高兴?为何总把自己锁在书房?又为何总让我离远点?”
这话把谢浔问住了。
他到底何曾伤害过她?
“郎君?”苏姌打断了他的思绪,“我今年送你生辰礼,你不会再拒绝了吧?”
“我何时……”谢浔喉头微涩,“不会!我喜欢,姌姌送什么我都喜欢。”
苏姌不太确信,食指勾着他的衣襟,“真的?”
谢浔握住她的手,“当然!公主怎么就不信我呢?”
“因为……前年我托江玉柔送给你的木雕是我亲手雕刻了一个月的,你把他烧了……”苏姌越说声音越小。
“我没有!”谢浔根本没见过什么木雕。
“那我亲手做的红豆糕呢?为什么要丢去喂狗,很难吃吗?”苏姌还是第一次给别人做吃食。
“我不知道什么红豆糕。”谢浔摇头。
除了苏姌亲手送到太师府的东西,他从不知道长公主还托任何人送过东西给他。
“我从未丢过姌姌送的任何东西。”
“可郎君的的确确说过让我离远些。”苏姌声音微颤。
谢浔记不清何时伤害过苏姌,可在他心中她一直都是不容亵渎的尊贵长公主。
就算真有得罪之处,或许从前他顾忌她的身份,或是怕她跟着他会受苦。
如今看来,这样做反而让她对着自己产生了如此大的误解。
“不会再让姌姌伤心了。”谢浔握紧了她的手,沉吟片刻。
“虽然沾染了我的人都会厄运缠身,可我会以命护住你们母子!姌姌可愿再给我一次机会……喜欢我?”
这句话,谢浔藏在心中许久。
如今趁着她醉了,他想知道自己在她心中是否还有一席之地。
房间里静得只剩谢浔的心跳。
“你可还喜欢我?”谢浔再次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