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月一边捡瓷片,一边观察谢浔。
可谢浔并不看她,眼中也看不到任何情绪。
“谢大人,其实……”青月打破了静谧的气氛。
话还未说出口,忽而听到走廊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青月话锋一转,“公主从前养了只猫儿,乖巧温顺,公主爱不释手,甚至每晚抱着睡觉。
有一次猫儿吃坏了肚子,奄奄一息的,公主抱着猫儿哭了一夜。
公主日夜不休地照顾猫儿,后来猫儿好了,公主却病倒了。”
谢浔抿唇不语,只是一片片拾起地上的碎瓷片。
青月又道:“可后来呢,三公主给了猫儿几块小鱼干,挑唆猫儿抓破了公主的脸。
这猫儿不忠,长公主便令人将其送给了三公主。
猫儿被三公主折磨地断了脚,在冰天雪地里挨饿受冻,长公主也再未让它踏足过公主府的门。
直到猫儿死在公主府门前,曝尸荒野,长公主都未曾多看一眼。”
谢浔的指尖微颤,瓷片划破了指尖,一滴血滴落在残酒中,晕开一片血色。
“奴婢非有意把大人比猫儿,奴婢只是想说……”青月叹息一声,“公主痴情也无情,谢大人应该比谁都清楚。”
谢浔这才回望了青月一眼。
青月正暗含深意盯着谢浔,将一把钥匙放在了谢浔手心,“奴婢不知道公主和谢大人为何闹成这样,但谢大人若今晚还不回头,公主此生不会再看你一眼!”
青月言尽于此,福了福身,退下了。
谢浔讷讷盯着手心的钥匙。
苏姌那些扎人心窝的话尤在耳畔,他对她来说终究不过一只猫儿狗儿,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而已。
没了他,她还有别的爱宠。
何况他现在回去,不也是受她的言语羞辱么?
谢浔起身,将钥匙丢进了香炉里。
未燃尽的熏香袅袅,倾刻吞噬了那把钥匙,钥匙扣上的红色同心结也被热气灼燃。
瞬间烧掉了一半。
眼见就要燃烧殆尽,谢浔眸色一深,又将钥匙徒手取了出来。
熏香炉子烧了许久,钥匙早已滚烫,灼伤了谢浔的指尖。
谢浔顾不得这些,徒手扑灭了同心结上的火苗。
那同心结应是苏姌当初送他的扇坠。
虽然她是无意为之,但谢浔一直戴在身边。
真就将这一切烧干净,他可舍得?
谢浔指尖微蜷,握紧了滚烫的钥匙。
门外,宁清韵紧抓着门框,心惊不已。
谢浔这个样子,明显是动情了。
她好不容易才在谢浔身上种下了蛊毒,那狐狸精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三言两语就挑拨的谢浔迷失了方向。
若谢浔真听青月那贱人挑唆,回到苏姌身边,再想控制他就难了!
宁清韵心中不安,眼见谢浔动摇不定,立刻将门关住了。
“师兄,想去哪?”宁清韵一脸无害,浅笑道,“是要去找长公主么?”
谢浔眉心微蹙,面色沉郁。
这模样一看就是受不住苏姌的诱惑。
宁清韵暗自腹诽,又道:“上次清韵不是说有法子让公主对师兄死心塌地么?师兄俯耳过来,我告诉你。”
宁清韵还拿这种话哄骗他?
谢浔怎么可能相信?
他眼中戏谑一闪而过,还是听她的话,弯下腰来。
宁清韵猛地一掌劈在他后脑勺上。
谢浔晕了过去,直直倒了下来。
“把人带去南边酒窖!”宁清韵对着厢房外道。
随即两个大汉鱼贯而入,把谢浔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