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姌眼见他将那簪子碾在脚下,嘴角沉了下来,“谢浔!你给我松开!”
她越神情紧张,谢浔心中越是不悦,猛地一脚将那竹簪踩成了碎片。
苏姌盯着地上的碎末,心像坠到了谷底,拂袖而去了。
“谢宴之,你!”顾锦程怕苏姌出事,来不及多说跟了上去,劝道:“他许是误会了,公主莫要太生气。”
苏姌摇了摇头。
误不误会的,这种心意被人踩在脚下的感觉实在不好。
二则,她不喜欢谢浔总这么尾随她,她有她的生活。
“顾公子,你去抓副养胎药,我们趁着人多,避开谢浔去找纤纤。”苏姌深吸了口气。
两人又到了一家药铺里,苏姌各要了一副养胎药和打胎药。
顾锦程看得心惊,“要给纤纤送打胎药吗?”
她本就有流了孩子的心思,这送货上门,岂不是正合她意。
苏姌压了手,“顾公子且放心,本宫自有办法劝解……”
“顾公子自己不就是大夫么?什么病非要来药铺抓药?”
此时,谢浔又跟了上来,饶有兴味把玩着药包。
苏姌蹙了蹙眉,“只是寻常养胎药,谢大人倒也不必阴阳怪气。”
既是养胎药,谢浔心中就跟不快了。
他的种,何须别人养着。
他拉过苏姌的手,“姌姌需要什么药跟我说就是了,何必自己出来跑一趟,小心着了某些人的道!”
苏姌抽开手,“大人又跟来做什么?”不是说不跟着她么?
“阿七生病了,我来给他抓副药。”谢浔眼神飘忽了下,“姌姌需要什么药?还需买什么东西,我一并办了就是,你身子不便,不要在外面乱跑了。”
他句句关切,却又恨不得把她锁起来似的。
谢浔又越过苏姌,防备盯着顾锦程,“顾公子,以后还是别来找姌姌了,她有我照顾足矣,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
“谢浔!”苏姌厉声打断他,一股无名火冲上脑门。
谢浔眼见苏姌拦在顾锦程面前,拧起了眉头,“姌姌,我只是随口几句玩笑,你就一定要这样护着他么?”
苏姌并非护着顾锦程,只是觉得谢浔这样穷追不舍让人窒息。
她拉住谢浔,疾步往无人的暗角去。
“谢大人贵人事忙,为何总盯着我呢?”她将谢浔抵在墙头。
从到了禹城开始,苏姌就一直生活在谢浔的眼线下。
她是一国公主,不是他的提线木偶。
苏姌有她自己的事要做。
“谢浔,你也非无所事事的人,各行其事不好吗?”
谢浔却很疑惑望向苏姌,“姌姌,你有什么事跟我说一声就好,我也可以做,为什么老和别人在一起呢?”
“我的生活里不只有你!”苏姌扬声剪断了他的话,“谢浔,我又不是你的附属品,凡事都要围着你转吗?”
她越发不懂谢浔了。
上一世,她上赶着黏着他,贴着他,他不要。
现在她想离他远一点,他又为何要追得苏姌透不过气。
谢浔从她眼中捕捉到一丝不耐烦,他心头一沉,扶住她的肩膀,哑声道:“姌姌,我只是关心你。”
“可我已经不需要这样的关心了!”
那种日日盼君的心情早在跃下城墙的时候就凉了,她现在眼中不是只有他。
苏姌扯开谢浔的手:“谢大人若真关心我,就别逼我。若真太闲了,不如去给孩子求一件百家衣可好?”
上一世他从头到尾冷漠至斯,未曾给他们未出世的孩子做过任何事。
如今,他既然有心,也该还了。
“我说的百家衣非大人用权势压迫所得,而是一家家一户户去求布料,给孩儿做一件百家衣以求他平安喜乐,大人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