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梦显然是被纪太师的人对付过了,面上有伤,手臂上也可见青紫淤痕。
纪太师最不喜欢别人打乱他的计划,可霓梦却不管不顾去安思怡面前对质。
这对纪太师来说是一种挑衅,纪太师当然不会放过她。
霓梦看到纪太师面露恐惧,但还是扶着腰,一瘸一拐走了过来,上前打量苏姌,“公主没受伤吧?”
苏姌盯着霓梦红肿的脸,讷讷摇头。
霓梦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还关心她呢。
霓梦瞧她果然安然无恙,松了口气,随即又紧张起来,下意识摸了摸苏姌的肚子,“孩儿也好吧?”
苏姌心虚,退开两步。
霓梦的手落了空,忙用衣摆擦了擦手,“公主抱歉,我太紧张了,我手脏不该摸孩子的。”
苏姌不是那个意思,刚想开口解释,余光扫到了一旁默默观察的纪太师。
苏姌沉下脸来,舌头打了个滚,“是啊,本宫的孩儿金枝玉贵,岂是谁都能摸的?出了好歹,谁负责?”
苏姌突如其来的斥责,让霓梦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纪太师猛地一脚踹在了霓梦肚子上,“刁妇!还不跪下给公主认错!”
上次在禹城纪太师就要杀了霓梦的,谁知道此人命贱竟然没死。
如今又落在纪太师手上,他不可能再放过霓梦。
苏姌蹙眉,盯着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霓梦,“纪太师,她和谢浔关系匪浅,你知道的吧?”
“两个人形影不离,长公主不是也很清楚?”纪太师扬眉。
“这就够了。”苏姌点了点头,踱步走向霓梦,拎起她的衣领。
霓梦感受到一股肃杀之气,忙解释:“长公主,对不起我……唔!”
话未说完,苏姌忽而抽出发簪,捅进了霓梦的心口。
一道血水溅在了苏姌的脸上,模糊了视线,温热的血迹顺着下巴滴落。
霓梦不可思议,瞪大眼睛。
苏姌面无波澜,手腕转动,发簪往深处捅,一点点研磨。
纪太师也没想到苏姌会突然发难,下意识伸手去拦,“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纪太师看到本宫的决心了吗?”苏姌侧过脸,嘴角勾起,血迹斑驳。
霓梦和谢浔关系匪浅,苏姌现在动手杀了霓梦,相当于和谢浔断绝关系了。
她下手倒是果决。
“本宫不会嫁谢浔那个杀人魔头的,本宫还想荣华富贵长长久久地活着,放本宫出去!”
狠厉的声音回荡在书房中,霓梦瞳孔放大,骇然盯着苏姌,眼中闪过绝望之色。
她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长公主口中说出来的。
长公主这是要放弃宴之了么?
可她已经没有机会再问了,金簪刺穿胸膛,霓梦轰然倒在血泊里。
阁楼里充满血腥味,寂静无声,只有血液涓涓而流的细小声音。
苏姌正拿苏绣的绢帕漫不经心擦着手指,连护甲也要擦干净。
长公主是蜜罐子里养出来的,哪会让自己受苦?
比起情爱,她似乎更在乎骄奢淫逸的生活。
耶律小侯爷能给她的更多。
“公主想通了就好!”纪太师踢了踢地上还没凉透的尸体,“丢去乱葬岗!”
霓梦不过是颗无关紧要的棋子,纪太师没再多看一眼,而是观察着苏姌平静无波的脸。
良久,纪太师未捕捉到任何异动,“明日臣接公主去宫中,与小侯爷商议定亲的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