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和纪太师对视一眼,故作诧异:“纪太师不是安排皇姐去了温泉山庄调理身体么?怎么会脏乱差呢?
“如此不敬公主,你可知罪?”苏衍沉声质问纪太师,但语气不见愠怒,倒满是赞赏。
苏衍不在意苏姌被囚禁在哪,经历过什么,他要的只是结果。
纪太师能说服长公主远嫁,便是为苏衍分忧解难了。
终究,还是纪太师最靠得住!
两个人目光交汇,纪太师也知皇帝并非真心斥责他,恭敬拱手,“臣知罪!”
皇帝继续嗔怪:“我皇姐腹中还怀着谢大人的孩儿呢,皇姐受了苦,谢大人岂不是心疼?”
“可别再提谢浔了,晦气!”苏姌脱口而出,表情像粘了苍蝇一样。
皇帝和纪太师一唱一和,显然是在试探苏姌现在对谢浔的态度。
皇帝见苏姌果真是与谢浔生分了,心中暗喜,才将桌子上的礼单递给了苏姌,“既然皇姐不想提,那就不提了吧。
皇姐看看耶律小侯爷送过来的聘礼,可满意?若是有短缺,朕再着意添些。”
这个时候,小皇帝倒格外亲和。
红色龙凤图纹的礼单厚厚一叠,看上去颇丰。
邓公公接过礼单一一诵读,“玉如意十对,夜明珠十对……”
尖利刺耳的声音传到了碧暖阁。
谢浔扶着窗棂的手指微扣。
原来皇帝下旨让他来暖玉阁是为了聆听喜讯的。
苏姌还真跟耶律原定亲了?
她真敢跟人跑?
谢浔隐在暗窗的阴影中,面色阴郁,如暴风雨将至。
而凉亭里却是一片喜气洋洋。
苏姌听着礼单,越听越是眼中放光。
苏衍则与纪太师暗戳戳对视,皆露出满意的笑容。
等邓公公念的口干舌燥把礼单都念完后,苏姌点了点头,“小侯爷真是有心了。”
苏衍瞧她娇羞的模样,舒了口气,“既然如此,耶律侯爷的意思是想尽快定下来,五天后就回西岳。”
众人的目光聚集过来,碧暖阁里的谢浔轻掀眼皮,喉头滚了滚。
五天以后就让苏姌远嫁,苏衍是有多急迫让她走啊?
苏姌沉吟片刻,“好是好,不过……还差点东西。”
“西岳那边糙,本宫要在请锦绣坊的绣娘缝制凤冠霞帔,衣料要雍州的月光锦,金线要禹城今年新制的,这样光泽更佳。
至于凤冠,已经还乡的钟嬷嬷点翠手艺最好,本宫要让她亲手做……”
苏衍蹙起眉头,没耐心了。
那钟嬷嬷都缠绵病榻了,怎么可能给她做凤冠?
出个嫁,哪来那么多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