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天华笑着说道:“在这个时候还能够在这里闲逛的,除了当兵的有还有谁呢?”
算命先生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勉为其难挤出来一些神仙风范也是随着烟消云散。
褚天华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感慨道:“实不相瞒,早些年我也和先生差不多。曾经有一段时间为了生计,装神弄鬼,流落江湖的时候也当了几天的算命先生,不过先生看起来比我那个时候还稍微的强上一些,最起码你的身上还有一身道袍。”
随后褚天华好奇的问道:“不过说实话,先生在这个时候不走,还有打算赚一票大的?”
老人哈哈大笑的说道:“不想赚钱不是实话,但是也无所谓。自这边赚钱主要是靠着给那些兵甲宽心思,或者是售卖一些黄纸所折叠起来的小巧的平安符,一文钱一章,生意还算是一般,城里的人还没有走干净的时候,我倒是一天能够喝上一顿酒,像我们这样的老百姓,充其量也就是凡夫俗子,纵然是咱们把天上的神佛全部拜见了一遍,功名利禄也是过眼云烟,这位公子,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褚天华点头轻声的说道:“道长,您这是在做好事,能够一件黄纸就叫所有的人心安。也算是积德。”
说到这个话题老人似乎想到了前不久那种喝酒吃肉的时光,随后自己笑逐颜开,但是很快就情不自禁愤愤的说道:“等到咱们的殿下在厉害一些,把那些北离蛮子全部斩杀殆尽,老头子我的生意没准还能够在好上个把个月,只不过没有想到北离蛮子竟然能够大到了刀马关,只是白瞎了我着一身砸锅卖铁弄回来的行当,老百姓们可是亏大发了,老头子我一个盲人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够再回到这里。”
褚天华笑道:“那位殿下确实不行,不能够保境安民守护一方平安。”
大概是突然意识到身边这位公子哥好歹也是将种子弟,与冀州的官场上休息相关,行走江湖,言多必失,耳听八方的道理自然也是大家都了解的。
老道士很快也就转变了口风,自己打着圆场说道:“不过话倒是不能够这么说,实际上咱们的殿下也不是那么容易,小小年纪便承担了这么大的一副担子,别的不说,就说在他的这个岁数,老道士我还在街头巷尾的骗人呢,不过人有多少气运都是上天所注定的,咱们殿下的气运也不算特别好,很快那些北离蛮子就要打过来了,咱们的殿下也是相当不容易的。”
老人兴许是不知道在应该说些什么了,越来越觉得自己有些尴尬,束手束脚的行为也是不敢动,推车的力道也是表现出来了几分发力。
褚天华一边搀扶着老道士,一边手脚麻利的帮老人家收拾着东西,微笑的说道:“先生这话说的可能就是连自己都不信吧,不过先生放心,我虽然是冀州行伍中人,但却也知道什么叫做忠言逆耳利于行,也算是能够听得进别人的话语,坏话自己也不在意。”
老道士和褚天华一路向南而行,就在马上就要走出城关的时候,老人回头深深的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巍峨城墙,突然跺脚说道:“公子,虽然咱们两个见面的时间比较短,但是也算是一见如故了,我今天便要打算离开,以后能不能够回到了这里还要两说,说有些话,现在要是不说以后可能就说出不出来了,我一吐为快之后,就算是公子带我去城中问罪,老头子也心甘情愿了。”
褚天华苦笑着说道:“得嘞,没想到老先生一把年纪了,倒也算是心中有所行为,先生尽管说,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听到。”
老人嘿嘿一笑,挺直了腰杆,转身向北,伸手指了指那座刀马关:“公子,我最近也是听说了不少传闻,都说咱们的王爷的胆子太大了,打算和刀马关玉石俱焚。要我说到了关键时刻还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老道士转头望向那名年轻人的侧脸,自己问道:“公子,你觉得呢。”
褚天华顺着老道士的视野瞧了过去:“老先生说的也算是有些道理,只不过有所为有所不为的道理,终究还是要有人去做的。”
老道士瞪大了眼睛,浑浊的眼神之中没有一丁点的光彩:“公子,你到底是谁,怎么你说出来的话,老头子我听不明白呢。”
褚天华叹了一口气说道:“读书人这三个字我是沾不上边的,不过要说我是冀州行伍中人,倒是不算错,我本来即使听着冀州战鼓长大的。”
不过说完了自己心里话的老道士似乎心情轻松了许多,也是难得的打趣笑道:“公子除了不像语气和蔼的读书人,其余的都挺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