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少女的声音落在耳畔,空旷而无一人的环境,就像是雪白瓷器碰撞,喻绯的视线悠哉,似乎并无恶意,纪倾言皱了皱眉,神色难得的沉下来。
“殿下。”
指尖捻着雪白衣角。
“这里并非是斯洱大国,臣并非您的玩物。”
话音落。
嗤笑声突兀而起。
“玩物?”
原本和谐的气氛似乎出现了微微的冰冷,喻绯面上的笑意减淡了不少,眉眼平复,少女跃下窗台。
“我若真把你当玩物,早把你衣服扒了。”
还玩物呢。
你最多也就是个消遣。
她转身离开的时候还顺手把窗户给他扒拉下来了,纸窗遮掩视线,隐在单薄纸张后的艳红身影离开,色调重新变得单一,他的视线里看不见那抹艳色。
“……”
少年抿唇。
绝美容貌少见出现呆愣的情绪,眉梢蹙起,复杂地咬了咬唇。
……他方才,太凶了么?
可那是实话。
她不就是这样的么?玩腻了就丢开,现在黏着他,不就是觉得他新鲜么。
如果新鲜感过了呢?
他不还是会被丢掉吗。
这是来自女尊国的傲气,他觉得自己不该为了这种近似不可能的想法继续耗费心力。
期盼她收心?……呵。
简直痴心妄想。
况且他这副身子实在病弱,本就不配奢求情爱,心交出去了,温存没多久他可能就没命了。
雪白齿尖轻轻磨了磨,少年垂下漂亮的眸子,勾了勾纤薄柔软的唇,弧度轻微嘲讽。
惊人的美貌,显出几分疏离清傲的冷淡。
这姑娘待在他府中待的倒是心安理得,在他身边研墨,乖的像个小书童,不过她还是第一次帮人研墨,平常玩玩儿可以,认真起来就不太有效果了。
她已经报废了好几条白裙子了。
她在他身边时倒是安静,大多数都在翻阅他放置在书架上的书,一待就是一整天。
他虽不习惯,可碍于她的身份,再加上她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便也没拉下脸来赶她出去。
今日倒是安静了。
纪倾言再次瞥了眼纸窗。
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深木色的桌沿,眸光瞥见窗缝里夹着的一抹嫣红布料。
想必是她方才扒拉窗户的时候动作太大,勾上了衣袖,撕裂了这么一小块布料。
不知道为什么,望着这块布料,他忽然……想起方才她垂眸没什么表情的一张脸。
笑意浅淡。
很明显的厌倦感。
……方才果然是话说重了。
少年微微眨眼,纤长浓密的羽睫微颤,良久,他才唤人进来。
来人恭敬倾身:“丞相大人。”
少年静静坐着,低着眼眸,干净的掌心轻托着一片布料。
听到声音。
他才将视线瞥过来。
握着衣料的那只手自然垂在身侧,又像是遮掩着什么。
“……尽快把这扇窗修一下吧。”
**
喻绯这次离开一个人都没带,独自就从丞相府大门出去了。
走的大摇大摆。
像是个光明正大招摇撞骗还不怕打的骗子。
门口站着的侍卫看她独自出门,起了疑惑,但又不敢开口问。
毕竟是嘉禾郡主。
做生意牛逼,舞刀弄枪也很牛逼。
此等女子,可不是他们能够随意过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