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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也觉得此事并无不妥,但这人毕竟是喻绯府上的……她这个三女儿脾气向来阴晴不定,暴躁时的架势就跟要来参加在场所有人的葬礼似的。
于是她微微一笑,滴水不漏的将球踢回给他。
“你可愿意奏上一曲?”
“他不愿。”
宽敞的大殿之上,未见其人便先闻其声,简单三个字,却掷地有声。
半秒。
单薄修长的红裙少女不紧不慢的迈步进来,眼尾上挑,喻绯唇角微勾,漆黑的眼瞳像是凛风清雪,视线瞥过来,虽没什么情绪,可莫名就让人觉得压迫。
“皇姐,若是您真想听曲儿,不如直接移步云洱楼?那里可不止能听曲儿,只要你愿意,你甚至还能被满足点别的,”喻绯盯着她,单边挑起眉梢,声音清越好听,字字句句清晰,“又何必为难我的人?”
“不过是想打发打发时间罢了,孤的好皇妹,此谈何为难?”自小长在深宫,面对此情此景,她自然没有露出丝毫尴尬的神情,只不过愣了两秒神,之后便微笑着开口应她,“……现在看来,这人似乎对你很重要,也算是好事一桩——如今我的慧儿都已三岁,皇妹也该收心了。”
这人真有意思。
喻绯一抬眼,就能看见何清渡湿漉漉的眼神,那一双眼睛虽然比起纪倾言还差点儿,但着实漂亮的一批,不过是望过去随意一眼,她这颗心就怪软的。
倒也没有别的情愫。
她就觉得自己捡回家养着的猫猫狗狗跑出来玩儿然后被社会渣滓欺负了。
少女淡静的在矮桌前盘腿坐下,身后的少年乖乖伸手为她添置茶水,离得近了,便将他脸上的委屈神情看的愈发清楚。
何清渡也不知道为什么。
分明在喻绯进来之前,他还只觉得慌乱无措,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表达自己不愿意。
但在她进门之后。
那明摆着“我很不爽”的气势,和“你啃了狗心豹子胆居然敢动我的崽”的护短气息,几乎是瞬间让他放松心绪,委屈的情绪后知后觉,他几乎是瞬间红了漂亮眼尾。
“不愿意直说便是,”喻绯微微撇开脸,声线冷然却无害,如同在唠家常,“孤的身份,未免还不足替你撑腰?”
“……”
他低下眉,细软腰身被勾勒完美,少年犹豫一下,随后乖乖的离她近些,寻求庇佑似的,“知道了。”
于是喻绯就没赶他。
想了想,她又瞥了眼殿下的大郡主,舌尖抵了抵上颚,冷白指尖端起茶杯。
“孤姗姗来迟,理应也为大家赔个罪。”
她顿了顿,笑。
“不过孤没什么艺术细胞,琴棋书画一样不通。”
“如果你们愿意,孤可以给你们唱首歌。”
当然。
她唱的不会是什么正经歌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