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雾阁，芙蓉堂。

太师椅前，言雄双手微张平放，表情严肃，正襟危坐。

他表面看起来一副精神抖擞之态，其实完全是强忍着一口硬气在支撑着。

言景则立于他面前，一手拽着一本名册，一手垂于身侧紧握成拳，面上表情凝重。

片刻之后，言雄缓缓开口道：“你手中的这份名单便是我们隐阁所服务的主人名单了，好生收着，除了你之外，万不可给其它人知道。”

“父亲。”言景抓着名册的那只手几乎颤抖着：“你……”为什么要提前把这份名单交给我？

言景后头的话未说出来，言雄直截了当打断了他：“我自己还能活几日我心里清楚，现在不给你，我怕将来……”

“父亲。”言景重重叹了一口气，“不会的，您一定会没事的。”

言雄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了，而且这次他的病根发作比之前的几次更严重了。只是过往那么多次都已经挺过来了，言景心里便抱着一丝丝的希望，觉得他父亲一定会再好起来的。

言雄却自是心里有数：“好了，你不用安慰我了，我自己的状况我心里有数，一时还死不了。”

“死”这样的字眼，于一个中老之年的人来说，委实过于沉重了。纵然言景看过许许多多的生死，却仍是觉得自己无法面对这样的字眼。

他道：“父亲，就算您要把这份名册给我，晚些时候再给我也可以，为何要在现在给我？”

言景心里有诸多疑惑，更或许说，应该是诸多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