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叙初背对着周医生站在那里,握在门锁上的手掌收紧,线条流畅的下巴拢起坚毅的弧度,“不,瞒着她。”,许久后他还是摇摇头,低沉地说:“我们心里清楚就可以了,毕竟是她的亲生弟弟,她若是知道这些,心里肯定很难过。”
“我明白了。”
无论是让囡囡和蔚惟一慢慢地互相接受彼此,还是在处理蔚惟一弟弟这件事上,段叙初都太用心良苦。
这也是周医生最佩服段叙初的一点——面面俱到、瞻前顾后。
就像他开枪伤蔚墨桦,在此之前他必定会思虑周全,既可以报复蔚墨桦,也不会因为蔚墨桦,而影响他和蔚惟一的感情。
当然,前提是蔚惟一也须得是个明事理,不会感情用事的女子,所以说这两人无论从哪个方面,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段叙初收起录音笔,吩咐周医生去办理出院的相关手续,他推开门进去病房,蔚惟一已经醒过来,低头盯着手机屏幕,很出神的样子,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段叙初。
段叙初忽然把脸凑过去,“惟惟……”,一张放大的俊脸蓦然间出现在蔚惟一的眼下,让蔚惟一吓了一跳,差点叫出来,又想起囡囡还在身边睡觉,她瞪向段叙初,压低声音问:“你做什么?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这样恶作剧吓人。”
段叙初低沉地笑了一声,两手搂住蔚惟一的后脑勺,他炙热的薄唇贴在蔚惟一的额头上,“你自己被什么东西勾走了魂,反倒怪我逗你玩。”,垂下眼眸看到蔚惟一正在给谁发讯息,他弯起的唇角倏地沉下去,醋坛子翻了,“男的还是女的,嗯?”
蔚惟一很久没有碰上段叙初吃醋,想想似乎对自己稍微有点念想的男人,都被段叙初报复得差不多了,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蔚惟一咬唇静默几秒,再开口时语气里透出涩意,“蔚墨桦今天的行为太让我失望、伤心,不说他两句,会委屈你和囡囡。可是跟他讲道理,他未必会听,反过来都是我的不是。我不知道他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难道医学上有植物人醒来后,性情大变的案例吗?”
“不是墨桦变了,应该是你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吧?”段叙初在蔚惟一身侧坐下来,将她的手拉过来,他习惯性地摩挲着蔚惟一腕上的手串。
他送给她的,她一直戴着,从来没有取下来过。
段叙初心中一片柔软,扣住蔚惟一的手指,低沉地说:“乖,不要再自寻烦恼了,由着他去吧!你已经尽到你身为长姐的责任了,我更不想让你肩负什么使命,为你被陷害的父亲报仇,那不是你一个人能做到的事。”
段叙初说着从蔚惟一的手中抽出手机,近在咫尺中他墨色的重瞳深深凝视她,那里头潋滟生辉,“惟惟,我不需要你做多大的事,一切有我这个男人扛着。我宠着你、养着你,你只需要做好我的妻子,为我生儿育女,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
这个世上最勇敢动听的承诺其实不是“我爱你”,而是给你爱的女人足够的安全感,你告诉她天塌下来还有我顶着,她可以天真单纯、无忧无虑,也可以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用做,因为你会宠你一辈子、养她一辈子。
蔚惟一怔愣几秒,突然伸手搂住段叙初的脖子,她凑上去用力吻上段叙初的唇,下一秒段叙初迎合上她,激烈地回吻之下,口齿撞击、津液交缠发出细微的声音。
段叙初的喘息声渐重,一双宽厚滚烫的大手在蔚惟一的肩背上抚摸,正是意乱情迷之际,囡囡在床上小小的一团身子突然一动,吓得段叙初和蔚惟一同时放开彼此,立即端端正正地做好,从容不迫、面不改色。
然而等了半天没见囡囡醒过来,两人看过去发现囡囡依旧睡得很香甜,刚刚不过只是翻个身而已。
蔚惟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一只手被段叙初拉过去,他干燥的手指抚过她掌心里冒出的细汗,挑着修长的眉宇,颇有些轻蔑的意味,“我们是囡囡的父母,你紧张什么?”
虽说囡囡现在叫蔚惟一妈妈,但段叙初并没有告诉囡囡她的真实身世,他打算跟江茜离婚,摆脱整个江家的束缚后,再告诉囡囡实情。
蔚惟一一双美眸睨向段叙初,“先不说其他的,我们总不能教坏囡囡吧?她若是问起大人为什么亲在一起,你说我们该怎么回答?”,她伸出两条细瘦的手臂抱住段叙初的腰,依偎在段叙初的胸膛上,手指把玩着他的衬衣纽扣,嗤笑一声,“而且我看你比我还紧张呢!”
段叙初唇畔噙着笑揽住蔚惟一的肩膀,手掌落在她的后颈,他把下巴搭在蔚惟一的头顶,慵懒闲适的姿态,“囡囡若是看到了,就告诉她妈妈唇上的胭脂很好吃,爸爸在吃胭脂。”
“再者说了,你的思想也太保守,我早就跟囡囡讲过男女之间的事,以及她是怎么来的……这些等等,孩子这方面的教育早一些没什么不好。”
蔚惟一彻底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