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姝怡坐了两个多小时的飞机,刚下飞机就把讯息发给裴廷清,“大哥,我到了。”
“嗯,晚点打电话给你。”裴廷清很快地回复过来,很显然一直在等着裴姝怡。
裴姝怡笑了一下,心里无比甜蜜。
裴廷清早就让人在那里等候裴姝怡,裴姝怡坐进车子里,透过玻璃窗看着熟悉的夜景,觉得这几天像是去冒险,然后平安回来了一样,她闭上双眼,夜风拂面而来。
十几分钟后回到裴家,霍惠媛正坐在沙发上和另外一个贵妇说着话,看到裴姝怡进来,霍惠媛招呼道:“姝怡回来了?快过来问候下杜伯母,这也是你好朋友诗娴的母亲。”
裴姝怡愣了一下,放下包连忙走过去对杜母鞠躬,“伯母你好。”
杜母点点头,“诗娴有时候经常对我提起你。”,说着她又看向对面的霍惠媛,玩笑一样地问:“你这个侄女长得真好看,有没有定下来,需要不需要我介绍?”
裴姝怡的心里一颤,这个时候霍惠媛若是说她的男朋友是蔚承树,而如今蔚承树和杜诗娴在交往,不就是露馅了吗?
裴姝怡咬了咬唇,不等霍惠媛回答杜母,她笑着接道:“谢谢伯母关心,只是我大伯母已经给我定下了江家财阀的长子。”
事实上霍惠媛也想这样回绝杜母,在她看来蔚承树的出身确实贫寒了一些,在裴姝怡还没有和蔚承树尘埃落定之前,她基本上都用江家财阀来作为说辞,另一方面也不至于被看不起,毕竟她要顶着外界很多压力,才能成全蔚承树的和裴姝怡。
此刻霍惠媛听裴姝怡这样说,只觉得裴姝怡聪慧通事理,眼中露出赞赏又怜爱的笑意。
“原来是这样。”杜母的脸色有些尴尬,“江家财阀确实配得上你们裴家,裴夫人真是为姝怡选择了一门好亲事。”
霍惠媛端起茶喝过一口,眸色微敛,似笑非笑地看着杜母,“我听我们家姝怡说,诗娴有交往男朋友。若真是这样的话,我们身为母亲,也不好勉强子女。杜夫人你说是不是?”
裴姝怡这才听出了眉目,原来霍惠媛和杜母聚在一起,是商量大哥和诗娴的终身大事了,当时她以为霍惠媛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短短几天,霍惠媛的速度就这么快。
裴姝怡心里堵得慌,攥紧手指顿了一下脚步,过了一会走到茶几前,“伯母你们聊天吧,我来煮茶。”
杜母不知道裴姝怡的心思,只觉得这孩子乖巧贤淑,反倒是霍惠媛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掠过裴姝怡,但很快又把目光落在杜母身上。
杜母预料到霍惠媛会这样问,她笑着淡淡地说:“手都没有牵过,算什么男朋友啊?诗娴不过就是跟那个男生走得近一些,我已经让诗娴跟他断掉了。”
裴姝怡坐在霍惠媛身侧等着水烧开,闻言她蹙起眉头,而霍惠媛点点头,“那就好,杜夫人你也应该知道裴家财阀的少奶奶,首先要出身清白。”
“是,我明白。”杜母自然听得懂霍惠媛的言外之意,就算成功订婚了,没有到结婚,就还有退婚的机会,杜母很是谨慎,“我会约束诗娴的行为举止。”
霍惠媛提醒裴姝怡水开了,紧接着说道:“杜夫人也应该了解我们家廷清,其他各个方面就不用说了,在感情上廷清不是胡来的孩子,比起那些女朋友一个接一个换的,廷清稳重专情,让人很放心,很少给我惹麻烦。”
霍惠媛跟人交往都是不亲不疏的,也是高处不胜寒的缘故,杜母在霍惠媛面前也只能点头附和着,“是,所以裴夫人能选上诗娴,是诗娴几世修来的福气。”
从私心里说,她也很满意这门亲事,并不是非要高攀裴家,而是她确实很中意裴廷清。
裴姝怡不动声色地把茶煮好,再分别放到霍惠媛和杜母的手边,杜母尝过后夸赞裴姝怡的煮茶功夫不错,这让霍惠媛越发欣慰。
接下来霍惠媛和杜母就聊起了其他的,裴姝怡安静地陪她们坐着,手机震动起来时,她才打过招呼去楼上的房间。
关上门的那一刻,裴姝怡的唇边漫出苦涩,不知道是不是注定了,她的前任男朋友成为了杜诗娴的现任男朋友,而如今她深爱的大哥,恐怕就快成为杜诗娴的未婚夫了吧?
还真是戏剧。
她之前是真心希望杜诗娴和蔚承树在一起,而此刻她那么嫉妒杜诗娴能有机会嫁给大哥,那么她以后还怎么坦然面对杜诗娴?
若她是杜诗娴,而不是裴廷清的堂妹,那该有多好?
手机又一次震动起来,裴廷清发来短信,“你到家没有,有没有洗过澡,是不是准备睡觉了?我想你姝怡。”
裴姝怡忽然就想掉泪,摇摇头不准备回复裴廷清,刚要收起手机,杜诗娴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裴姝怡迟疑一会,还是接通了,“诗娴。”
“姝怡,你在家吗?方不方便出来陪陪我?”
杜诗娴的声音听起来不对劲,似乎刚哭过,裴姝怡想起杜母说的话,觉得杜母一定强迫杜诗娴跟蔚承树分手了,她心里一痛,连忙说:“有,我们约在哪里?”
杜诗娴在电话里说了一个酒吧的名字,裴姝怡停滞几秒钟,还是答应了,随后她拿了一本书走去楼下,对仍在跟杜母聊天的霍惠媛说:“大伯母,我有几道题目要请教老师,跟老师约在了咖啡馆,去一趟就回来。”
霍惠媛见时间已经是九点多了,她蹙着眉头担忧地说:“这么晚了,你一个小女孩子出去,我不放心,不能明天再解决吗?你大哥若是在家就好了,不过伯母也懂你们的课程,你给伯母看看呢?”
“大伯母。”裴姝怡一抹纤细的身形站在灯光下,有些好笑地说:“我已经很独立了,而且你忘了我学过空手道吗?你若是实在不放心,就让方管家送我过去好了。”
霍惠媛这才点点头,“嗯。”,然后她叫来方管家,让方管家送裴姝怡,并且叮嘱裴姝怡回来时再打电话让方管家过去接。
裴姝怡赶去那家酒吧,她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本来就不喜欢吵闹,进去后听到音乐声就皱起眉头,她在电话里询问了杜诗娴的地点,过了一会裴姝怡就坐在了杜诗娴身侧的吧凳上。
杜诗娴应该喝了不少酒,裴姝怡注意到她的脸色泛红,眼睛里一片迷离,她沉下脸色拿走杜诗娴手中的酒杯,“诗娴。”
刚开口裴姝怡就被杜诗娴猛然抱住,杜诗娴大概是有些醉了,趴在裴姝怡的肩膀上哽咽地说:“我母亲让我跟你大哥订婚,但我喜欢的人是蔚学长。姝怡,我好难受,我想了很久,我还是接受不了。”
平日里杜诗娴举止优雅得体,何时像现在这样失态过?裴姝怡感觉到脖子里的湿润,她伸手抱住杜诗娴,什么也没有说,就让杜诗娴宣泄。
其实她心里也难受,但杜诗娴尚可以找她倾诉,她又跟谁说?爱上自己的大哥,便注定了孤独,所有的苦和痛只有她一个人承受。
杜诗娴哭够了,接过裴姝怡递来的湿巾擦了脸,端起酒精浓度不低的鸡尾酒,又喝了起来。
裴姝怡也给调酒师要了一杯,喝下去一口后,她看着杜诗娴问:“是伯母逼迫你和承树分手的吗?承树呢,就这样妥协了?”
杜诗娴摇摇头,“我母亲没有逼我,蔚学长根本不喜欢我,或者更确切地说,我们两人从来没有开始过。”,她晃动着手中的杯子,苦笑了一下,“我也没有打算瞒你,其实我和蔚学长一直都是在做戏。”
裴姝怡愣了一下,紧接着杜诗娴就把整件事的经过和结果都告诉了裴姝怡,裴姝怡听完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方面她感动于蔚承树的痴情,再者她也心疼杜诗娴。
如果蔚承树和杜诗娴是两情相悦,那么她还可以劝他们两人反抗,试图去争取,但关键是杜诗娴是单恋,蔚承树根本没有那个方面的意思,这样一来,杜诗娴更不可能忤逆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