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兰蓉还没有来得及看,这时也有人打电话给她,接通后那边的下属汇报的状况跟霍惠媛收到讯息的内容一样,他们都掉入了裴廷清的陷阱,裴廷清把宁怜梦送进医院,并不是为了保胎,而是在几个小时前让医生给宁怜梦做了引产,拿掉了肚子里早就死去的胎儿。
引产的可怕和残忍程度自然不用说,而过后也会有太多的并发症和疾病,并且照着霍惠媛的说法,那些医生在裴廷清的吩咐下,找了一个不得不切除宁怜梦子gong,否则大人性命不保的理由,把宁怜梦的子gong顺理成章地切除了,也就是说宁怜梦从此丧失了身为一个女人的生育能力。
这两天里那些医生根本没有把宁怜梦当做人,而更像是用来实验的小白鼠,在各种残忍的过程中,宁怜梦还能保住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这一切无疑是霍惠媛让裴廷清这样做的。
裴廷清向来喜欢杀之而后快,反倒是身为女人的霍惠媛,更懂得如何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而昨晚打电话给裴廷清和今天早上去医院,其实都是霍惠媛做给裴宗佑和其他人看的,毕竟他们身边几乎没有可以信任的人,在不明究竟的情况下,或许某些消息就会传出去了,演戏总要逼真一些才行。
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样的结果让赵兰蓉维持不了表面的平静,反正已经功亏一篑了,还装什么姿态?她“砰”一下用力把手机拍在桌子上,面色苍白、表情里透着愤怒,“所以呢?我倒是想知道你们究竟要做什么,是准备像当年对待我一样,来个偷梁换柱,把裴姝怡生下的女儿换给宁怜梦吗?”
“这种手段用过一次了,你觉得再用第二次,还会成功吗?”赵兰蓉说到这里,她的眸色里划过一抹复杂,想到什么。
赵兰蓉忽然平静下来,端起杯子喝过一口茶,她淡笑着讥诮地对霍惠媛说:“真是‘最毒妇人心’,这样对待你的儿媳妇,若是裴宗佑知道了你的所做作为,那也就代表你霍惠媛的死期到了。”
霍惠媛闻言不以为然地摇摇头,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赵兰蓉,她好整以暇地反问:“你知道这些年为什么你从来没有赢过我,我裴家财阀长夫人的地位和身份从未被威胁、撼动过的原因吗?”
“那是因为你赵兰蓉活了五十多年,却还是没有活明白,而是一直都被仇恨控制了。你只为达到目的,反倒忽略了其他东西,这就是你之所以失败的最大原因。”
这种时候赵兰蓉处在一种紧张而烦躁的状态,哪有心思听霍惠媛绕圈子,她打断霍惠媛,“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裴宗佑不知道这些年我所做的一切吗?”对比起来,霍惠媛显得越发气定神闲,她的手指转动茶杯,垂眸看着嫩黄色的茶水,“裴宗佑对你确实有感情不假,但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放在第一位的永远都是裴家财阀,那么我所做的一切只要是为了裴家财阀的声誉和利益,就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
“无论我怎么恨他,我宁愿选择不自量力捅他一刀,我也不会用损害裴家财阀的利益这种手段报复他。或许你不会相信他能如此纵容我,但曾经我确实用匕首插过他心口,若不是抢救及时,裴宗佑真的会死了。即便是这样,我仍旧稳稳当当地做了这么多年裴家财阀的长夫人不是吗?”
赵兰蓉听后也只是冷笑,眼神怜悯地看着霍惠媛,“你是想告诉我裴宗佑对你有多情深意重吗?自欺欺人,我真的为你感到悲哀,这些年你一直在做梦吧?”
“裴宗佑爱的女人是我。”当然,赵兰蓉早就不爱裴宗佑了,但裴宗佑也不能爱霍惠媛,在这点上她不能输给霍惠媛。
“一直在做梦的是你才对。”霍惠媛并没有因为赵兰蓉的嘲笑而愤怒,她一如往常的平和淡然,也是因为她是这样的性子,才会把裴廷清抚育成波澜不惊的王者。
霍惠媛看着赵兰蓉,“正是因为这些年我一直都很清醒,所以裴家财阀的长夫人是我,而不是你赵兰蓉,或是其他任何女人。在这个世上,裴宗佑找不到比我更合适做裴家长夫人的第二人选。”
“对于我和裴宗佑来说,爱情是最微不足道的,维系我和裴宗佑婚姻的是裴廷清和整个裴家财阀。而你赵兰蓉则与我相反,处处针对裴家要置我们这些裴家人于死地,所以就算今天我杀了你,裴宗佑不仅不会怪罪于我,恐怕他还会维护我,帮我收场吧?”
在这番话里,赵兰蓉的脸色一点点变得阴沉,唇边抿出一抹狠戾,“是吗?”,扬起声调问出的同时,赵兰蓉从身边的包里拿出手枪,握在两手中,紧接着忽然举起,对着的正是霍惠媛的脑门。
赵兰蓉的手指放在扳机上,一字一字地说:“那我们现在就试试看,如果你死了,裴宗佑会不会为你报仇,而杀了我。”
“杀了我,你就会痛快了吗?”霍惠媛镇定自若地面对着枪口,唇边噙着淡笑,“赵兰蓉,这几十年来你始终都是最大的失败者。只为仇恨而活,到头来你得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