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楚焕现在也没有丝毫的担忧,一时因为眼下他的确是没什么办法处理这些天道业力,二来还是因为即便是他有一些小法门,现在也没必要的道具。
时不时在体内翻涌的天道碑文,偶尔会涌上楚焕的心头,换作无数繁琐的咒印。
如果将这些咒印记下来,稍加研习,以后说不定书写成符箓便是一方惊神,睥睨众生。
可惜现在的楚焕根本不敢细看,甚至还在刻意的转移注意力。
没有足够的修为基础,任何妄图窥探天道碑文的凡人都会遭受到巨大的反噬,修为越高者受到的反噬也会越大越明显。
所以现在的楚焕根本不敢轻举妄动,思来想去只能和陈梦谈天说地。
言语之外,陈梦双手酸疼,实在是听不得他的啰嗦,下意识的皱眉道。
“姓楚的,你究竟想怎么样?”
“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想怎么样。”
楚焕直白的说了一句,气得陈梦下意识的一甩手又是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气急之下恨不得直接把楚焕给吃了。
或许是因为听着陈梦提到这一茬儿,楚焕这会儿也想起来还有一些琐碎的事情需要做,别的不说就他现在手上戴着的玉戒之中还放着一个徐巧巧,现在也该看看那小道姑的状况了。
只不过离开了天然带着聚灵阵效果的山涧深潭,现在在这荒山野岭随便进入随身洞府,说不定下一次就直接打不开了。
到时候把那小道姑关在随身洞府之中几百年不算什么大事,这枚灵石雕刻的玉戒损耗殆尽直接碎成粉尘那玩笑就开大了。
玉戒一碎,与之相连的随身空间也会随之失去锚点,徐巧巧就会迷失在无尽的空间之中,再也找不回来。
换做是先前没找到天道碑的时候,楚焕体内还有两成真元做保,虽然有些舍不得却也不至于直接让随身洞府之中的灵气耗尽。
但是现在他已经收服了天道碑,体内的真元所剩无几,而且天道碑蠢蠢欲动,稍有不慎就会引起气脉震颤,让他修为尽失。
“果然还是要再等一等吗。”
心下暗暗闪过这样一个念头,楚焕正打算将徐巧巧的事情稍微搁置,没想到一低头突然见着陈梦的侧脸。
一直被楚焕别着双手,这姑娘也被折腾得够呛,眼下脸上冷汗涔涔,瞧着还有些可怜巴巴的样子。
玩笑之余,楚焕看着她的侧脸,突然想到了陆锡文给他那块灵石,便问了一句道。
“陈姑娘,你们碎玉斋在踏云阁也算是有些名声,不知道有没有真货?”
“什么真货假货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灵石,你们有吗?”
“灵石?”
楚焕虽然没见着她的正脸,不过听着她的语气,隐隐还是能感觉到她话语之间的诧异和错愕。
这个年代已经很少有人知道灵石的存在,即便是知道灵石也未必会经常提及。毕竟灵石如今已经和远古传说一般虚无缥缈,这世上根本就没几个人见过实物。
陈梦心思一转,并没有直接否认,反倒是反问一句道。
“你怎么知道我碎玉斋有灵石的?”
“这么说你们真的有灵石?”
听着陈梦这么一说,反倒是让楚焕略微有些诧异了。
他虽然已经从陆锡文那里见到过实物,可是也从来没想过其他地方竟然还有灵石。
正当他心下诧异之时,陈梦却语出惊人道。
“我们碎玉斋的确是有小批量的灵石储备,不过一般不对外销售,更何况现在大部分的修士都喜欢自己买玉器用自己积蓄的灵气炼制灵石,现成的灵石没几个人买得起。”
“现成的灵石?你们的灵石是从哪儿来的?”
“我不说。”
正当楚焕还想追问的时候,不曾想陈梦却把小嘴儿一噘,明明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刻意卖起关子来。
楚焕最烦的就是这种故弄玄虚的做派,眼瞧着这姑娘如此不上道,手上稍一发力直接掐得她的手腕发青,疼得陈梦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没疼得跳起来。
陈梦转过头便要开骂,楚焕却突然松了手,甚至直接将陈梦的手放开,顺势将她掩在怀里,小声的嘘了一声,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陈梦忍着疼,皱眉道。
“装神弄鬼,你还想玩什么把戏?”
“别说话,有人来了。”
楚焕低声解释一句,一边警觉的看着远处,一边脚下画圆,暗暗掐指连点数下结成一个咒印。
掐指念诀是所有术法的起手式,更是道门弟子必备的功课,而这种咒印符箓一类的功夫实际上也属于基本功。
楚焕现在即便是体内真元混乱,念两句道诀还是不成问题的。
小心翼翼的掐出一个掩息法门,楚焕暗暗将手放在了陈梦的脖子上,说是在护着她,实际上这姑娘要是没眼力劲儿,估计还没等呼救一声就得被楚焕掐着脖子打晕过去。
不过陈梦这会儿也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只感觉被楚焕护着就好像是身后有了一座靠山,平白的感觉心里稳当了许多。
楚焕的身形不算高大壮硕,但是脚若生根,看似不太壮实,实际上力量运用臻近极致,身上全都是匀称的肌肉。
平日里还看不太出来,这会儿陈梦靠在他身边,顿时感觉像是靠着一面石墙一般,配合着楚焕刻意压低的呼吸频率,有种莫名的踏实之感。
这边陈梦还在浮想连连,另外一边,楚焕却已经暗暗盯着远处的密林,提防着可能出现的对手。
风声不会说谎,气息不会作假,一定是有人来了。
楚焕极力的平复体内的天道碑搅动的真元,现在他心里唯一还无法确定的就是这来人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来。
是被先前他全力释放真元引来的?亦或是也感受到了天道碑文的无上业力,再或是为了陈梦而来?
每一个可能都代表着对手的力量层阶。
楚焕的呼吸和心跳都压缩到了极致,心头却涌上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激动。
那是久远未见的紧张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