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一声怒喝,围观的士兵们都安静了下来。昆茨也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只不过手里的剑还保持着高举过头顶的姿势,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而唐萨尔循声看去,看到从指挥所大门那边的方向走来一群人。那边的士兵们都纷纷自觉地闪开了通道,让那群人走了过来。
可以看到,这群人是分别由十余名卫兵簇拥着的两伙人,其中一伙人为首的是一名年纪约四五十岁的男子,他的两鬓已经有些发白,穿着明显区别于普通士兵的甲胄。而在他身边,站立着一位年轻人,这个人唐萨尔很熟悉,就是他原来的队长,阿尔芬·布吕歇尔。不消说,阿尔芬陪同着的这位男子应该就是他的父亲,西线部队副指挥官之一的布吕歇尔侯爵了。
而另外一伙为首的人,是一位体型瘦俏,身材高挑的男子。他年纪看上去比布吕歇尔侯爵略微年轻一些,留着淡金色的卷发,穿着一眼就能看出价格不菲的亮绒披风和华贵铠甲,一派标准的贵族模样。他用自己的丹凤眼扫视着现场,最后将视线落在了人群中间的昆茨和唐萨尔身上。
“发生了什么事?”男人说着,脸上露出了不满的表情。听声音,他应该就是刚才那声怒喝的主人。
昆茨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脸,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只是用恼怒的目光看着唐萨尔,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而唐萨尔神态自若地承受着昆茨那几乎能够杀人的眼神,他依次看了看来的几个人,最后和阿尔芬对视了一下。
阿尔芬看到这个场面心里就已经基本清楚发生了什么,他用眼神示意唐萨尔先不要吱声。唐萨尔轻轻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见没有人答话,高个的贵族皱起了眉。这时候,一名围观的士兵跑到了男子身边,看样子那是他的部下之一。士兵对贵族耳语了一番,而唐萨尔可以清楚地看到,高个男子的脸色越来越差,表情也越来越险恶。
男人走到了昆茨面前,皱着眉看着他。昆茨明明比那个男子还要高,但是居然被他盯得缩起了头,露出了胆怯的表情。
“侯爵大人,请您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输,只是脚底下踩上了路上结的冰,滑倒了而已……”昆茨嘟囔着跟男人说。
侯爵大人……这么说的话,这个高个男人应该就是布吕歇尔侯爵的死对头,蒂芬达尔侯爵了。听到了昆茨狡辩话语的唐萨尔想到。
而且之前就听阿尔芬提起过,由于身为主帅的御前首相迪特里希公爵并不十分熟悉军事,因此非常依赖目前更加强势的蒂芬达尔侯爵的意见,因此现在在西线部队,蒂芬达尔侯爵其实算是实际上的总指挥官。
蒂芬达尔侯爵没有理会昆茨,他转过头,慢步走到唐萨尔面前,盯着他。
唐萨尔也毫不退缩,微微仰起头迎着蒂芬达尔侯爵那犀利的目光。
“居然刚来部队就跟长官寻衅滋事,还在指挥所门前斗殴,在王家护卫团里没教过你们礼仪吗?”蒂芬达尔冷漠地注视着唐萨尔说。
不管是先挑衅,还是先侮辱人乃至于先动手的,都是昆茨子爵,但是蒂芬达尔侯爵就好像不知道一样紧盯着唐萨尔指责。
不,他不可能不知道,刚才那名士兵一定将事情已经完完整整地告诉了他。唐萨尔明白,这是军队领导开始护犊子。既然自己的部下在场上吃了亏,那就要在场下帮他找回面子。为此,蒂芬达尔势必要把挑起事端的帽子扣给自己,没准再顺便治个什么罪,给昆茨出出气。
唐萨尔自然是不会吃这个哑巴亏,他大声地回答道:“报告长官,率先挑衅和动手的不是我,是昆茨子爵,我只是正当防卫而已。”
蒂芬达尔眉毛一跳,他盯着唐萨尔的脸说:“昆茨先动手?他身为贵族,会和你这样一个新兵挑衅?笑话!在场的有谁能作证吗?”说着,他用锐利的眼神扫视着在场围观的士兵们。
所有的士兵都忙不迭地低下头或者转过头去,躲开蒂芬达尔侯爵的视线,没有人胆敢在这位副指挥官面前为唐萨尔撑腰,去触这个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