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反应比你阿爸要强一点,他第一次见的时候被吓得尿湿了长袍。”雅格潇洒地把手背在后背,看了看地上干瘪的奴仆尸体,“令堆让你送这些奴仆来当人祭,是想告诫你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
木仑急忙发誓,“我一定听从阿爸的教诲,不让王族蒙羞。”
“蒙羞?”雅格嘲讽地笑了起来,“令堆做过让王族蒙羞的事还少吗?”
木仑的脚已经不再抖动,他从地上爬起来,恭敬地站好。
“你知道吗达来的阿妈是谁吗?”雅格斜着眼看着木仑。
雅格的话让木仑非常困惑,这个问题还用问吗,难道达来的阿妈不是自己的阿妈?
雅格似乎能读懂木仑的心思,“你怀疑的对,达来的阿妈的确不是你的阿妈,而是现在平甲的头领紫丹。”
木仑的头嗡地一声响,这个消息太突然,达来的阿妈怎么会是紫丹头领?
雅格抬手指向洞壁,“事实的真相在那里。”
木仑顺着雅格的手看到了一幅图画,只是用简单的线条勾勒而成,但已经能够让人一眼就看懂描绘的场景,十几颗人头被绳子悬挂在一起,从这些人头上的法式来看,应该是有地位的贵族一类,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分辨出其中有男有女。
“这些人是达来真正的亲人。”雅格指着其中交大的一颗人头,“那是十几年前平甲的头领,旁边是他的妻子,还有大女儿,他们的小女儿,也就是现在的紫丹头领在那里。”雅格又把手指向下一幅图画,一个身着长袍的男子把一个女子压在身下,“看得出来那个男的是谁吗?”
木仑已经隐隐猜出来,那个男人就是令堆大王,自己的阿爸。
雅格满意地微笑,“你猜得很对,他的确是你的阿爸,当年令堆以谋反的罪名杀了紫丹头领一家,然后**了紫丹,这就有了你的阿妹达来。”
木仑低下了头,他没想到原来达来的身世竟然是这样。
“贪恋美色是你们令堆家族的一贯爱好,你完美继承了你阿爸的这一习性,”雅格嘲讽地笑了笑,“最讽刺的是,一个让王族蒙羞的人却责备另一个让王族蒙羞的人,似乎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就能显示自己更加高尚。”
木仑的脸红得像被火烤一样,他的心理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与达来的不伦感情被阿爸知道后,他感觉自己是个罪人,辜负了阿爸的教诲,为此他痛下决心要与不堪的过去告别。可当现在他知道威严的阿爸其实比自己好不了多少,甚至更加龌龊的时候,那种负罪感在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恼怒。凭什么?凭什么你犯了错不会受到任何责罚,而我却要夹着尾巴像条狗一样活着。凭什么你可以夜夜笙歌享受着进贡的美女,而我却连姑娘也不能碰。难道就因为你是阿爸,因为你是大王,所以我就必须无条件地服从?
“天下父母都是一样,”雅格背着手慢慢往石台上走去,“仗着早出生了几年,就可以对自己的儿女指手画脚,其实啊,在我看来,都一样,没有谁比谁更好,只有谁比谁更有权势,只要掌握了权利,就掌握了一切,千百年来,从来没有改变过。”
“总大摩师教训得是。”木仑深有体会地说。
雅格已经站在了石台上,忽然他转过身来,身上的长袍随着他的转身飘荡起来,扑灭了他身边铜柱上的火焰,让他隐没在黑暗中,“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机会掌握在自己手上。”
话音刚落,洞窟里的所有火把全都熄灭,紧接着洞窟的大门缓缓打开,一道阳光洒进洞来,照亮了木仑出去的道路。
木仑对着黑暗中的雅格深深鞠了一躬,倒退着走出洞窟。当他抬起头来,大门在他面前慢慢关上,门头的巨蟒依然凶神恶煞地看着他,但他一点也不觉得害怕,相反一种从未有过的自信油然而生。在下山的路上,他不断反复着刚才雅格说的最后一句话,“机会掌握在自己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