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西,我们也曾同朝为官,你不要乱说话。”多尹撑着上半身大声说道。
莫西神色一点没变,清了清嗓子,把双手交叉着垂放在身前,像传达大王旨意的宦官一般,“前几日多尹大宰到王宫探望大王回来,在路上遇到了我,我看多尹大人面露喜色,不禁上前询问,多尹大人告诉在下,大王在行军路上因贪恋美色而身患重疾,不得不回宫休养。”
“污蔑!造谣!”多尹抬手指着莫西大声吼道。
莫西面不改色,“多尹大人真是健忘,几天前的事就记不得了,这些可都是您亲口告诉我的,我现在是普通贵族,进不得王宫,上不得朝廷,要不是您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多尹恨得眼睛要滴出血来,他咬着牙说道,“莫西,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你要对我下如此的狠手。”
莫西耸了耸肩,“多尹大人,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您一把年纪,当了大半辈子的内廷大宰,不累吗?”
多尹长长叹出一口气,“没想到,没想到,我一辈子谨小慎微,还是逃不脱你们这些小人的黑手。”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清明,”莫西扁了扁嘴,“人人都看到我莫西在进贡的祭品里做了手脚,人人都从我这里得到好处,最后背黑锅的只有我一个人,但是谁都想不到,一向廉洁清明的多尹大宰其实才是粮仓里最大的那只老鼠,和你比起来,我贪的那点东西简直微不足道。”
“你不要血口喷人。”披头散发的多尹怒吼着,像受伤却不甘心被捕的一只年迈的狐狸在做徒劳的挣扎。
莫西不屑地看着多尹,“据我所知,各个部族来卡洛进贡的时候,都会把贡品分为两份,明面上的一份送进王宫,暗地里另一份就送到多尹大人府里,这些年来多尹大人积累的东西,恐怕连大王都比不上。”
“胡、胡说。”不知是恼怒还是害怕,多尹全身都在发抖。
弄端阴阳怪气地说道,“我这就去禀报大王,请大王下令让卫士到多尹大人的府邸查一查就知道莫西大人到底是不是在胡说。”
说着弄端转身就要出去,多尹在他身后喊道,“弄端大人,不必了。”
弄端顺势停住脚步,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一转身,又换上一副冰冷的脸,“多尹大人,现在你有三项罪名,制造散播有损大王的谣言,贪污大量贡品,私自拉拢部族头领意图谋反,无论那一条都可以满门抄斩,诛灭九族。”
“不、不、不。”多尹的头摇得几乎要掉下来,“贪污贡品我承认,但我绝对没有犯另外两条。”
弄端阴险地笑了,“你猜,大**吗?”
多尹的头仿佛断了一般无力地垂下,他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多疑的令堆大王只会相信弄端和莫西的话,无奈而又痛苦的泪水从他布满皱纹的眼角流出来。
一卷竹简摊开在多尹面前,上面已经写好弄端刚才罗列的罪名。弄端把一支笔放在竹简旁,“多尹大人,签了我就可以去向大王交差了。”
看着竹简上密密的小字,多尹仿佛看到全族老小全都倒在血泊里,他忽然双手撑地向着弄端不停地磕头,声泪俱下地说道,“请弄端大人放过老朽,老朽家里的所有房屋,田地,奴隶都归您。”
弄端蹲下来,轻言细语说道,“多尹大人,我被你的诚心感动,我也不忍心让一个对国家有功的大臣落到这步田地。”
多尹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抬起满是眼泪和鼻涕混合的脸来,“弄端大人要老朽怎么做都可以,只要饶了我全族的性命。”
弄端面露难色,低头思考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这样,只要多尹大人接受我提出的方法,我可以到大王面前替你说说好话,财产房屋田地以及奴隶肯定是保不住了,但不至于再涉及你家族里的其他人。”
多尹急忙激动地说,“弄端大人请说。”
弄端嘴角一翘,“宫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