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当晚和陈太太被困在了小宾馆的双人房里,但两个人都不想睡觉,都只坐在床边发呆。意识混沌中,还是爱卿开口:“静姐,可以说一下你和陈先生的事吗?”
陈太太淡淡地笑了笑,在这漫长的黑夜里拉开了话匣子:
“陈先生比我大14岁,我认识他的时候,是在江南唱越剧,越剧你听过吗?不是广东的粤,是越南的越,当时我家做生意缺钱,工厂都快倒闭了,父母急得不行,机缘巧合之下,他们听说大富翁陈先生爱听戏,然后就把我送了过去。”
爱卿点点头,“然后你就和陈先生在一起了吗?”
“没呢?陈先生当时是有太太的,我在熟人引荐之下,在他面前露了脸,他给我发了名片,发名片的意思你懂吧?然后我就壮着胆子找他去了,那晚过后,我家里的情况就有救了。
但我平时只能偷偷摸摸地见他,他一来就让我去酒店,而且我一开始很怕他,一见他就畏畏缩缩的,大气都不敢出,他还很不高兴,说我又不是老虎,你怕什么?”陈太太突然失笑。
爱卿感同身受,也扯了扯嘴角,笑道:“我一开始也很怕秦先生。”
惧怕他的威严、势力,还有他那双犀利、一眼就能看穿她内心的眼睛。
但是,日久总会生情,怕是陈太太当时也一样吧?她抱着膝盖继续听。
“后来我跟他熟了,感情也渐渐好了,他对我很好,给我花很多钱,对我家里也很照顾,就是唯一一点,他不准我暴露和他的关系。”
这一点倒也和爱卿一模一样,她顺遂说:“因为他有太太。”
“对啊,但是他太太经常生病,结婚好多年也没孩子,我母亲就说,那你生一个吧,不管有没有名分,生下来陈先生不会不管的!后来我就成功怀上了双胞胎儿子,陈先生也和他太太离了婚,娶了我。”
这后面的事爱卿都略知一二了,不过她想陈太太一定也是披荆斩棘,很艰难地一路杀来的,不然也不会在陈先生中年的时候,她还要收拾小三。
“那你们平时是怎么相处的啊?”爱卿又问。
陈太太的笑容带着苍凉,明明她也才三十几岁,却像经历了人生七十载的沧桑凉薄。也许资本家根本不在乎什么爱情,他们只在乎自己。
她轻声说:“也就那样,平时我带着孩子,为他拉拢女眷的人脉,他人前人后都对我客客气气的,说好不好说坏不坏,但就是恩爱不起来,我亲眼逮过一回儿,他搂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坐在腿上,谈笑风生的,开心到不得了。
天知道我当时有多羡慕,我想我都没有这种待遇,而且还是他刚刚认识不久的女孩呢,那种疏离感让我记恨了,到现在,我也没那么在意他了,让他去吧,反正他不会丢下两个儿子的。我那天听到他说回归家庭可真开心,但没想到他还是利用了我。”
爱卿有所撼动,她很想说:我就是被你老公搂在怀里的那种类型。
可能就是因为年轻吧,所以也新鲜,也比糟糠之妻多了几分乐趣。
秦葟看中她的时候,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吧?
但她不知道,秦葟这个人,他的心意,会不会变,会不会等她老了,他又转到别的小姑娘怀抱里去了?
一种未知的焦虑感在黑夜里蓬勃生长,她打了个盹,对静姐说我们睡会儿吧,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啊?
话音刚落,外头有人敲门,说道:“太太,刚刚你家传来消息,说苗苗被秦葟的人抢走了。”
陈太太眉头紧皱,“什么意思,什么叫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