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美国加州。
盛夏中午的日头最为毒辣,室外好比火炉,那猛烈的阳光晒得让人肌肤生疼。上官爱卿来了加州两个多月,但依然没能接受如此强烈的热度——国内没那么热。
她天生皮肤白,敏感怕晒,也听过很多国人来了加州一两年后,被这加州阳光晒得如同美黑造型,或者直接变了一个人……
因此,她格外注重全身防晒,在这种天气下出门必须全身武装:长衣长裤、帽子、口罩,不怕热,只怕晒伤。
“头上有橘色的加州阳光,我的口袋只有黑色的柳丁。我只有一种蓝色的感觉,不要问我为什么……”
路过空荡无人的喷泉广场时,她意外听到了这首《黑色柳丁》。唔……不过也是,旧金山居住的华人数不胜数,并不出奇。而且她住处楼下的公园,和国内的小区没什么两样,大叔大妈跳广场舞、下棋,景象分外熟悉,她偶尔还会跟他们用国语打打招呼。
她入学加州艺术学院两个月了,算是插班生,每天的行程排得满满的——上午八点去培训班签到,学两个小时英语;中午在老师的画室学习;下午则是回到学校,上一些选修课或者交一些作业;晚上就更忙碌了,因为老师会带她们到处参加活动、混脸熟。
算算时间,她来了两个多月,也不习惯了两个多月,截止到现在,她堪堪对这异国他乡有那么一点点的根深蒂固感,也仅在于这头上的加州阳光。
因为这加州的阳光一直是这片海岸最经典的印象,引领她一个独在异乡为异客的人、匍匐前进着。
其实细想想,出国、学位、住处……这些听起来让上官自己一个人很难办到的事,她又是如何在短短三个月内完成的呢?
那是因为,她有贵人。而且这位贵人,对她来说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还记得她曾出游日本,在关谷社长家里见到的名画大师林腾吗?上官在机缘巧合之下,成了他的徒弟。
林腾老师性格暴躁,常常出言不逊,爱骂人。记得他在日本的时候对上官提过出国深造的事,可当时的秦葟主动替她回答了,“不用。”
奈何人世间的事总是变幻莫测的啊。上官她自己也想不到,在她迷茫、无去无从之际,爸爸上官朗突然对她提出——
“女儿啊,要不你出国留学吧?仲谋的爸爸有人脉可以联系到着名画家,他会带你去美国的加州艺术学院,学两年就可以毕业了。然后一年的学费是50万左右,给画家的拜师费是30万,我和你妈身上有一百多万,加上秦先生给的一百万,够你去两年了。”
很奇怪的,她当时好像没怎么想,一口便答应了。之后她也见到了她拜师的画家林腾,那个胡子拉碴、文艺范的中年男人。不过,他似乎不记得她了。
而她也一直没说,认为说与不说,那并不重要,只是少了一个秦葟的关系罢了。
紧接着,出国、办入学、找住处,这一些都有林腾老师帮她办理,她就像一个无知的小孩,紧紧地跟着他,把他当做异国他乡的监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