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特助不敢问也不敢说,他想,这是秦总第一次不招人待见吧?而且是很有礼貌的不待见。姨太太分明没有疾言厉色、冷漠无情,但她怎么句句都怼在了秦总的脆弱的心脏上?
他理解秦总的难以置信和无可奈何,主动说:“要不我们也高铁回去吧?先到她老家,再回鹏城。”
其实他说这话无疑在玩火。秦葟向来珍惜时间,这样一趟折腾,无疑浪费了四个多小时的行程,而且晚上还要过夜,等于耽搁了大半天。
“那就订高铁票吧,跟她一样,四点的。”秦葟却欣然接受了,他迈着大步跟上她。
甘特助得令,赶紧用手机买票,“但是我们买什么座位?一条高铁那么长,也很难见到她。”
“一等座。”她现在那么光鲜精致,不用考虑了。
“我刚好也去高铁站,你就坐我的车吧。不用麻烦你老师了。”秦葟行至院子外,绅士地对她发出请求。
上官刚想开口婉拒,林腾那不识相的却把她的行李箱搬上了秦葟的那辆车,“早说嘛!行了行了,你们一起去吧,到了告诉我一声……看什么看,一天天就那傻逼样!把伞给我,热死了!”
林腾一手拽过上官的太阳伞,遮在自己头上,又推搡她上车,“上啊!又说晒黑了,一分钟都晒不了,我走了。”
他转个身,却突然被人挡住,太阳伞下显得那人的脸更黑了,他抬头迎向那人的视线,怎么那么凶?有病吧!
林腾绕开秦葟,对不情不愿上了那辆黑色大商务的上官挥了挥手,“去吧去吧!七天后回美国!”
七天后回美国?怎么,她不是毕业归来的吗?
“你这次回来是?”秦葟的智商变低了,他要好好斟酌,才能对她说出一句话,但是也别扭。
上官坐在车门处,漂亮的裙子柔柔顺顺的洒在座位,她连鞋子都是美的,奈何她是一个生人勿近的冷美人。
她摘下一边蓝牙耳机,指了指膝盖上的书,从容不迫地说:“你能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吗?我喜欢在车上看书。”
好了,秦葟彻底闭嘴。他再说话就不是绅士了。
去高铁站的路程不过半小时,她一直在安静看书,他不时地打量她,她没有发现,亦或者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两年多了,她变得愈发沉静了,也愈发有艺术气质了,也终究独立自主了。
她手上那本中文字体的英国小说《金色笔记》,其实很有名,他也知道,是说的女性独立。
她如今变了。这两年,他知道的她的消息少之又少,只因她走的时候对他说“互不打扰”。但细想想,秦葟在后来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
其实她有在国内自媒体短视频平台更新自己的动态,而且是有团队的那种大制作,有几百万粉丝,但是他从来不看,也不关注这些。
如果他知道她会通过这种方式,给他留下这种不算微弱的联结方式,他至今也不会对她一概不知,就连问话也不知从何问起。
他真的,不应该。
他不该不参与关于她的点点滴滴,也不该真正做到互不打扰,因为这样,她离他越来越远了。
而她眼里的疏离和淡定的态度说明了一切:她已经把他当成不重要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