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别唱这歌!”
上官抱着宝宝在哼歌,却冷不丁的听到秦葟一声喝止。
他上午的时候到底也没把话说完,等她和孩子都不哭了,他转个背就走了。现在是晚上八点,他刚从公司回来,上官听到他上楼的脚步声,本想问问李槐安的事,但他嫌她唱歌难听,她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秦葟走进房间,看了看她,轻声说:“换别的歌唱。这首,我不喜欢。”
因为他之前反复做的噩梦里,都在回荡这首歌声。他一听就难受,仿佛五脏六腑都纠结在一块儿了。他现在想,他晚上会做那样的噩梦,是不是意味着她当天唱了这首歌,她在用这种方式和他取得联结?
他们应该是心灵相通的。
上官不唱了,抱着儿子轻轻地拍着,小心翼翼地抬眸问他:“李槐安醒了吗?”
其实林知隽医生有让徐可佳告诉她:已经醒了。但她不由得的,还是问了这一句,作为开场白。
“醒了。”秦葟回答,“医生怀疑他有精神障碍,要给他治疗。”
“那,他被起诉的事?”
秦葟脱下大衣,挂在架子上,“再说。”
上官不懂什么意思,急急地回:“可不可以不让他坐牢?我的意思是,他现在有生命危险,精神又不好,就让他赔偿损失好了?”
“你很关心他?”秦葟回眸,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上官矢口否认:“不是。我是觉得,他没虐待过我。”她想为李槐安求情,但又怕秦葟误会她,便提了提:“我怀孕的时候,他挺照顾我的。我有一次出血差点流产,是他一路把我抱去了医院,当时很危险,还好去的及时......”
秦葟走向她的时候已经深深皱眉,“那你后面的身体还好吗?怀着孩子辛不辛苦?”
他在关心她,他果然还是在意她孕期的经历。
上官也算押对了一道题,她平静地接话说:“还好。后面有保姆给我做吃的,我也不出去,就在家里养胎。噢,他家。”
话题已经延伸到她的孕期了。秦葟自床边坐下,轻轻拥住她的肩膀,在她旁侧说:“是我不好。我没能保护你,让你被他带走,吃了那么多苦。”
他在愧疚?还是于心不忍?上官的语气也很轻,“没事了,我现在好了。就是,我能不能求你不要让他坐牢,他,也很可怜的。”
她最后一句的声音微乎其微。
秦葟听见了,心里是百感交集,只得叹了一口气,说:“看你的表现,如果你真的不和他联系了,也不去找他了,我就答应。”
他说罢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过于强硬了?补充道:“你都说了他精神有障碍,如果下次又把你带走了呢?又失忆了呢?太危险了。”
上官勉强点了点头,心里那句“我都听你的”,愣是没有说出口。
当晚她怀着心事,在秦葟身边睡下了。他搂着她后背的力道很紧,像是怕她不见了似的。也是因为这样的亲密无间,她好像突然明白,他也是有惶恐不安的,于是她翻了个身,面对着他的睡颜,心里默念一句:“我体谅你。”
李槐安苏醒以后,林知隽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他和李槐安独处一室。
面前这个年轻男人脸色苍白、眼不聚光,稍不留神他就会陷入自己的思想世界。林知隽看了看他,先是试探地问:“知道你为什么会在医院里吗?”
李槐安平静地坐在病床上,“我自杀了。”
林知隽颇有深意地看着他,“是你自杀吗?还是有别人促使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