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Tara几人都投来关注地目光，孙泰信笑了笑：“恩静让你问的吧？”

咸恩静不好意思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哎哥，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如果能早一点出道，我们也能早一些创造经济价值不是。”

孙泰信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敞开天窗说亮话：“你们喜欢踢足球吗，我说的是世界杯那种。”

女孩儿们满头雾水，这种大型球类运动，哪里会有太多女孩子喜欢参与呢。

“我本人不喜欢足球，或者说，我不是不喜欢足球，我是不喜欢足球那些条条框框的规则。”孙泰信接着说。

“一个标准的足球队，球员一共有23人。其中大名单18人、替补5人、场上比赛11人。而且比赛场地也有严格要求。”他挑了挑眉：“这是国际足联规定的，我不想讨论这事儿的合理性，我只强调一点，我不喜欢这种人为的约束。”

“从很久以前我就在想了，我凭什么不能少上点人或者多上点人？进一步说，球场要多长要多宽，我凭什么听别人来指手画脚呢？人多我找个大点的场地，人少我找个小点的场地——我乐意把场地弄大一点或者小一点那都是我的自由，怎么了，违背什么自然规律了吗？”

他笑了笑：“那么回到与咱们息息相关的半岛歌谣界。咱们都知道，音乐打榜节目一位和几大年度音乐颁奖礼，是衡量半岛歌手和偶像们成功与否的最重要标志。一位越多就是专辑歌曲和演唱者越出色、获奖越多就是乐坛造诣越高深，好像这都已经被大家接受了。”

“但是我内心并不认为这是什么真理。别的不说，霓虹的歌手就没有什么一位不一位的说法，我很赞成霓虹公信榜的统计方法——咱也别光看拿了多少周榜第一月榜第一，咱直接看年底卖了多少钱，创作者和演奏者又分别能分多少，这不是一目了然吗？咱们不要耻于谈钱，只谈什么艺术成就，那都是空中楼阁。”

“就好像宇多田光和滨崎步，宇多田光在音乐方面的收入更高，但是滨崎步的商业成就却是前者难以望其项背的。把两人硬凑到一个领域去比有什么意义呢？她俩都财务自由了，这不都是成功了吗。”

见不少女孩儿都眉头紧锁，孙泰信做了总结：“所以说，影视圈让南奎丽、恩静你们四个去尝试、去正式拜师，看能不能有所作为；歌谣界则让SeeYa的李宝蓝和Davichi接着走咱们CCM公司一贯的歌手路线；时尚圈有金延智和姜敏京，甚至综艺节目都有朴奎利的《明星金钟》——咱没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在场的唯一外人郑秀妍沉吟片刻后，饶有兴趣地问：“这也是泰信哥这么重视夏国音乐市场的原因吗？这个月的中韩歌会，你们CCM公司可是所有人都来了。”她觉得自己今晚深受启发——如果组合明后年真的被雪藏，她该如何自求出路呢？总不能像天上智喜的天舞前辈那样，跑去便利店打工吧。

十九岁的西卡，内心再一次认真考虑起自己的退路来。

“有部分这方面的原因吧。”孙泰信点点头：“但我更想强调的是《史记·管晏列传》里的‘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就拿你们的大师兄金钟国来说吧，他三冠王当然厉害，但是拿走了更多收益的金光洙社长，才更应该是你们的榜样。咱们的首要目标是搞钱，这和你们追求音乐梦想又不矛盾。”

他开了个玩笑：“等你们都成了富婆，自己合资建一个打歌舞台，天天就你们几个人参加、轮流拿第一多好？何必要别人认可什么一位不一位的。”

西卡又有了新的领悟：是啊，与其给别人打工，为什么不给自己打工呢？她今晚已经被孙泰信忽悠瘸了，觉得自己格局打开了。

一旁地金钟铭瞥了她一眼，心说孙泰信的嘴那是骗人的鬼，你要是真信了他的邪，那才叫自断前程了。

不过他暂时也没准备提醒郑大毛，就拿这次中韩歌会来说，明明她们少女时代原本是有一首歌的，但是SM娱乐公司说取消就取消，连个合理的解释都没有。你要说作为家属他没有怨气在，那纯粹是在胡扯了，他心还没这么大。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那还得各自飞呢，更何况她们仅仅是一个组合而已。真要是不成了，他总得提前替自己妹妹规划一下再就业的问题。这种时候，他倒不介意西卡多为自己考虑考虑，也不介意借孙泰信这大哥的口，给她多说些实实在在的东西。

晚上十点，一堆人跑去放烟花，孙泰信和朴素妍没跟着去，两人在海边散步。

“泰信哥今天晚上一直谈钱，会不会有些...”朴素妍先开口。

孙泰信笑了：“有些市侩？”见她也有了些笑意，他说：“素妍啊，你认为，为什么咱们CCM公司仅仅花了大半年时间，就有了比拟三大娱乐公司的实力？”

朴素妍想了想：“因为泰信哥和成明哥家里实力雄厚，又吸收了DSP娱乐公司的相关人才？”

他承认：“对，有钱有人，自然容易成事，但是这只是一部分原因。我一直认为，与员工共事不能只谈理想与奉献，还得把钱给够。什么嘘寒问暖都不如一笔巨款，千金买马骨就是这个道理。”

“你拿咱们公司的普通员工来说，歌谣界普通工作人员的月薪大概是200-300万韩币一月，我前两个月开始直接是给600万，不但开他们两三倍薪水，我还给优秀的员工年底分红、给升职机会。他们难道不知道自己不值这个价吗？现在的年轻人多聪明啊，咱们公司里这么多SKY和成均馆毕业的，他们什么都懂。”

“懂事儿那就好办了，今年这样的金融危机年，这份工作来之不易，他们就会珍惜、就会自然而然地给我把事儿办好，这不也就是劲儿往一处使的集体奋斗了吗。所以要我说，给缺钱的年轻人明确地上升空间和足额的报酬，再和金光洙社长那样有经济实力的中年管理层谈理想追求，这才是开公司的正道之选。”

说到这，他停住脚步看着朴素妍：“再说说你们这些练习生，你们是出于音乐追求也好，想在娱乐圈挣钱也罢，既然来我这里吃了苦、付出了时间与精力，那我总要给你们一些回报不是？我的选择是给你们现金和足以变成金钱的技能、资源、经验与人脉，说穿了，就是短期的钱和长期的钱。”

素妍笑了起来：“说得像做交易一样。”

孙泰信却很认同地点头：“没错，吃苦本身就是一笔交易，所以我认为交易就不能讲一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咱们得尽量多讲等价交换。年轻人为我吃苦，我能为年轻人们提供什么来作为等价交换呢？除了肉眼可见的好处，足够合理的待遇和足够清晰的未来，都是咱们公司做大做强的基石，这是万万不可动摇的。”

“但是泰信哥，你为什么总是愿意把这些大实话说白了给我听呢？”朴素妍仰头看着他：“说到底，咱们既没有血缘关系、也不是什么师徒同乡啊。咱们甚至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孙泰信没想到她会这么问，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眸，他真的有些不知所措：是啊，内心深处，自己究竟把素妍当做了什么呢？

当天夜里，孙泰信躺在床上，第一次认真思考起两人的关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