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照面，顾以沫便清楚，这小弟子多半是把她当成了一个不务正业，除了吃喝玩乐之外什么都不会的废物。

不过，这也无所谓。

那小弟子走在前面引路，显然也没有打算跟顾以沫搭话的意思，沉默的在前面走着。

顾以沫对此也不在意，同样沉默的跟在后面慢悠悠的闲庭信步着。

一会儿，在那小弟子的引领之下，顾以沫就被引到了后院的演武场，演武场上此时还有不少齐柳宗的弟子在操练着。

齐柳宗宗主则是在跟一个男人偏头瞧着，时不时地交头接耳交流着两句，只是一个侧脸，顾以沫便认出了这人是谁——柳荣光。

顾以沫脚步微顿，但很快又调整了过来，脸上的表情依然挂着浅淡的笑容。

“宗主。”顾以沫走到距离齐柳宗宗主十步远的距离便停了下来，微微俯身朝着他行了一礼。

“沫沫来了啊。”齐柳宗宗主也挂起了一个虽然看上去有些狰狞，但还算是能够控制的笑。

顾以沫只一眼就瞧出，这人绝对还在为自己刚刚失去的满库房宝贝肉疼着。

顾以沫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笑笑，“不知宗主叫属下过来可有什么要事要吩咐？”

齐柳宗宗主点头，指了指身边的柳荣光，道：“这是门内的柳荣光长老，你来见见。”

顾以沫既然能认出柳荣光，柳荣光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到底是谁？在面对她的时候，柳荣光就算是再不要脸，心里难免也会有些许的膈应和不自在。

“见过柳长老。”比起柳荣光那有些不自在的模样，顾以沫就控制的好了不少，她就像个不知情的局外人一般，在面对他的时候进退有度，温和有礼。

柳荣光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有些僵硬的道：“圣女大人不用客气。”

作为一个嗯......杀人凶手，在面对受害者家属的时候，特别是这个受害者家属还在笑着跟自己打招呼，柳荣光总觉得这笑容看着有些渗人，似乎下一刻，眼前这个人畜无害的小姑娘就会忽然抽出一把匕首，然后直接朝着自己的心脏捅上两刀。

柳荣光强忍着没有躲开都不知道花费了多大的毅力。

顾以沫见此，微微敛下了眼皮，遮去了眼中的暗芒，继续笑道：“是柳长老客气了。”

柳荣光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没再搭话。

齐柳宗宗主见两人之间的气氛略微有些微妙，忽然也意识到了其中的关窍，眼神一变，赶紧偏头去看顾以沫。

却见她一脸坦荡的样子，刚刚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很好，看来当初的事情她是真的一点儿也不记得了，也是，那时候她才多大？那么小的孩子，能记个什么？

显然齐柳宗宗主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哪怕只是个五岁的孩子，能记得东西也不少了，至少杀亲仇人这种血海深仇，便是刻进了骨子里面，想忘也忘不了的。